杨丹红早就看明白,宋家人没把廖翠翠当回事。
宋离那小白眼狼反而笼络人心,就连她最骄傲的大儿子宋归帆都事事为那兔崽子考虑。
上次甚至还特意为了断亲那件事来训她。
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只有翠翠才知道她的辛酸苦累,如今廖翠翠在农场吃苦,虽没来信说明情况。
可杨丹红一颗心焦灼得不像话。
她绝不能让妹妹的独女在乡下蹉跎一辈子,哪怕是想尽办法,用尽人脉,都得帮助孩子回来。
对了!
杨丹红眼睛一亮,忽然想起手眼通天的沈千锋,上次分别的时候他曾许诺让杨丹红有事就去找他。
那她为什么不能向对方寻求帮助?
杨丹红咬碎了牙,就连手都慢慢攥紧,这是于曼欠她的人情债。
活该让沈千锋来还!
……
帝都沈家。
黑色栅栏后堆满了郁郁葱葱的花卉,穿着墨绿色锦缎长裙的李书香提着把水壶悠悠地洒水。
她大概七十多岁的年纪,满头银丝,温雅随和。
脸颊边爬满了老年斑,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脖颈处一圈并不低调的珍珠项链,踩着粗跟皮鞋。
和旁边穿着朴素的沈老太形成鲜明对比。
沈老太那花白的发梳在脑后成个发髻,她一把将手指插进肥沃的泥土中,捏了捏那花卉的根部,放在鼻子下轻嗅:“老姐姐,再浇水可就涝啦!不能浇了。”
李书香笑容和蔼,她收了水壶,温温柔柔地对沈老太道:“听你的。”
沈老太把沾满泥土的指尖放在水管下冲了冲,随即便招呼李书香进屋。
“今儿中午有你最爱吃的乳鸽炖鸡,快进来,小心那污水漫到你鞋上去。”
这气质姣好的老太太据说是沈千锋的丈母娘,年轻时候是个人物,可惜从女儿走后就得了失心疯,若不是遇到心眼好的沈千锋,这讲究的生活方式一般人可养不起。
“曼?曼曼!”李书香的眼中瞬间冒出一丝惊喜的光,她羞涩地用手摸了摸鬓边的发,朝着门口左右张望。
“曼曼回来啦?妈给你烙饼吃,你最喜欢的……”
她作势就要朝着外面走,那股疯癫的模样把沈老太吓得够呛,她连忙拽住李书香那孱弱的身躯,大声劝道:“曼曼在家,在墙上挂着呢,你往外面窜什么?待会儿走丢了又得让千锋急出个好歹来。”
“千锋和曼曼一起回来啦?家里可太热闹了,许久没这样热闹过。”
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眼角的皱纹几乎堆叠在一起,每一处都写满温柔。
丝毫不在意那地上的污水弄脏了她的鞋袜。
“妈!先进屋,曼曼等会儿就回来。”
刚下班回家的沈千锋推开铁栅栏门,他顺手就把公文包递给沈老太,铁掌似的手腕桎梏住李书香的胳膊,衬衫下的肌肉紧实,带着满满的安全感。
他俊逸的脸庞上还带着薄汗,显然是从大道上一路奔过来的。
沈老太担忧地瞅着继子的侧脸,耐心劝道:“千锋,你岳母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听说现在首都的医院有专门针对这块地治疗,她年纪大了,一举一动都离不开人,干脆把她送到医院去吧。”
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沈千锋能照顾对方多年算是天大的情分。
拖着这个老太太,他简直没有娶妻生子的可能。
直到把于曼的相框塞进李书香的怀中,躁动不安的老人才慢慢平静下来,疲惫不堪的她窝在床上渐渐睡着。
沈千锋动作轻微的带上门,这才转身来到客厅,他松了松领带,颓然地把自己摔进松软的沙发中。
沈老太局促不安地站在旁边,她在独栋的小洋楼里,比李书香更加的格格不入。
村里人都以为她来帝都是享福,只有自己才知道其中的煎熬。
“千锋,妈……”
沈千锋抬起手,挡住了她想要说的话。
他虚虚地往后靠,将刚点燃的雪茄在烟灰缸里敲了敲,态度嚣张散漫。
“既然离不开人,就请人来家里照顾,曼曼是死在医院的,我不愿她唯一的亲人和她同样下场……”
他浅浅咬着烟蒂,嗓音中带着淡淡的沙哑和疲惫,锋利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弥漫的烟雾中。
偌大的小别墅,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沈老太盯着他脸颊旁的那道疤,语气轻缓:“翻过年你都四十了,难道就不考虑考虑自己的事?”
“你是指娶个女人来分财产、还是生个孩子供你们取乐的事。”沈千锋唇畔勾起抹冷漠的笑,他一字一顿道:“能给我生孩子的女人,已经死了……”
他一把将烟蒂摁灭。
沈老太每次来帝都,几乎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