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身后的背篓被装得满满当当的。
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惯犯,消瘦的男人眸底闪过一丝阴霾,在被顾野扑倒的瞬间,他攥紧手中的镰刀,立马闪身朝着顾野的腰部划去。
顾野躬身往后退,铁钳似的大手攥住他的腕,劈手就把刀给夺了过来,反钳制住对方。
男人吃痛发出闷哼声,相隔五米远的地方立马有人抬头问道:“侯三,咋了?”
锋利的刀尖适时地横在男人的脖颈,带来彻骨的寒意,顾野微屈着身子,哑声威胁:“敢说错一个字,就别怪我手滑。”
名叫侯三的中年男人喉结滚了滚,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骤然出声道:“没啥,割到手了。”
“你小子就是心急,我看大家都差不多了,咱们撤退了呗。”
已经有不少人收了镰刀,准备离开,顾野眸色沉了一分,不足片刻,耐心尽失,锋利的镰刀立马在侯三的脖颈处不小心拉出一道血痕,顾野半威胁半教唆道:“让他们再多割两分钟。”
侯三的腿都直打颤,事到如今他如何不知顾野打的是啥主意,是在等人来逮他们。
冷汗扑簌簌地滚落,侯三艰难开口:“兄弟,有事咱们好商量,这鬼年头,都是想求一条活路,这样吧,今儿的粮食我分你一半……”
“就算你们村分公粮你恐怕都分不到那么多的粮食,除了那些狗日的队长家,谁家还能揭开锅?
你何必为村里做到这种地步,我分你一半的粮食,或者你直接去割一背篓也行,回头栽赃到我们的头上,神不知鬼不觉的,今年的年景不好,这点粮食能救命……”
他殷勤的话语还没说完,顾野就不耐烦地扬眉:“你说不说!”
“……”
“我说我说……”
侯三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推开他的刀,一脸的讪笑,随即他清了清喉咙,高声吼道:“快跑咧!狗日的村里来人了……”
所有人的动作仿佛被摁了暂停键,齐刷刷地朝着顾野的方向望来。
下一秒。
几乎是揣着镰刀就开始狂奔。
顾野飞起一脚,把侯三当胸踹飞了出去,随即在人还没爬起来的时候,他手中的镰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侯三的大腿,杀猪般的痛叫响彻夜空,飙出的鲜血甚至溅湿了旁边的稻谷。
顾野一脚踩到他的背上,神情无比阴鸷:“谁要是敢跑出稻田一步,这就是下场,把你们背上的东西都给我放下!”
“快救侯三!”刚才说话的那男人咬着牙,作势就要扑过来。
侯三目眦欲裂道:“跑啊!记得分点粮食给我孩子……”
“看见没?就他一个人咧!兄弟们,咱们是一起出来的,侯三如果被抓,你们知道是啥后果不?一起上,弄死他!”
“弄死他!”
被鲜血刺激到的男人们瞬间扔下背篓,朝着顾野奔来,他们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被榕树村给逮住。
顾野手指握紧,青筋暴起:“找死!”
他一记闪电般的后踢,风声凌厉,又沉又狠,把冲上来的男人当场踢飞,偌大的湾田里瞬间乱成了一团。
就连某些身形消瘦的妇女都攥紧镰刀扑向了顾野。
……
正当小仓库的人守得昏昏欲睡的时刻,消失了大半天的顾长风总算归来。
他跑得气喘吁吁,手中还攥着根扁担,炸雷般的声音把众人惊醒:“顾野呢?”
贺徐安揉了揉眼睛,茫然道:“不知道。”
“行,先不管他,赶紧点几个人,和我去稻田里面看看……”顾长风懒得搭理儿子去哪儿,此刻他满心都有更重要的事情。
贺徐安丝毫不在状态:“去稻田里干啥,大晚上的还割稻谷吗?”
顾长风一一把睡着的年轻人喊醒,闻言头都不抬道:“大洞村今晚出事了,田里的稻谷都人割光了大半,今年的公粮恐怕艰难,你们几个和我去稻田里巡逻,防止有歹人进村。”
“没必要吧,队长,我们一直都守在这里,就连苍蝇都没有飞过一只……”
康杰那懒洋洋的话音刚落,就见空气中传来顾槐激动的狂吼:“出事了!出事了!有人偷稻谷,赶紧封锁村口,剩余的人和我去大湾田……”
顾长风等人的面色大变,再顾不得其他的,操起家伙就朝着田里跑。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被缩短到五分钟。
当顾槐等人到达大湾田的时候,地上已经七七八八躺了不少的人,稻穗散落在干涸的田中,顾野踉跄着把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给摁在地上狂揍,直到对方再无反手之力,他才擦了把嘴角的血,站了起来道:“跑了五个,两男三女。”
顾长风连忙上前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其他妄图想要跑的人全部被顾槐等人给摁住。
紧随其后的人把稻穗给一一捡起来,眼中全是心疼。
顾野灰色的褂子被濡湿,顾长风伸手一抹,满手的血,他吓得面色大变:“赶紧和我去赤脚医生那儿,先包扎。”
顾野推开他的手,皱着眉头道:“不着急,先把逃窜的人逮回来,她们都是亡命之徒,全村戒备,不得收留。”
他腰腹部的这一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