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群死了。 一大早有人从隔壁县城运货回来,远远就看到必经之路的小河边围着一群乌鸦,他一过去,那里的乌鸦轰然而起,还跑走了几只不知名生物,地上俨然是梁群的尸体。 他大半个身子都血肉模糊的,内脏已经被乌鸦啃的掉了出来,那人一开始还怕的要死,直到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香囊,那是他“死”去的妹妹的。 突然,他仰天大笑,将梁群身死的好消息走街串巷,通通都告知了个遍。 于是,在慕容荻休息好准备用点早餐的时候,梁群身死的消息已经彻底在整个县城传开了。 有好事者甚至跑到了以前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梁府幸灾乐祸,却骤然发现,梁府已经人去楼空,只有府衙的两个人影一脸难看的站在那里。 “怎么回事?梁府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里面好像也是空的。” 他说的空,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空,从大门口就能看到院子里原有的名贵物品已经搬空,而且影壁后的金砖也被翘起来搬的一个不剩,活脱脱被洗劫了的模样。 “去去去,看什么看什么。”上面的人叉腰,将来看热闹的 人赶走了。 一夜之间,梁府垮了,这在大勾县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足以让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物,前来梁府一探究竟,但却被两个身穿官服的人拦下。 这几年府衙的人虽说没什么威信了,但在这种时候,大家还是会给他们一个面子,没有硬闯,只是紧追不舍的问:“官爷,梁家这是怎么了,他们人呢?” “我都听说了,梁群那个混蛋已经死了,梁家是不是惹事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让于仕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被这么多百姓叫官爷了,见这群人也没怎么闹事,就随便应和了几句,让大家先走。 百姓们好奇的过来,满脸喜色的离开,都在说是哪位大人物为大勾县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应该不是倾天楼,毕竟梁家就是仗着倾天楼的势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 “大哥!”突兀的一道女声从梁府门前传来,闹哄哄离开的人群中有个人回头,紧跟着是震惊,茫然,随后悲喜交加,不可置信。 “阿英?” “爹!” “娘!” 又是数道声音从梁府的大门前传来,几 道影影绰绰,身子仿佛风一吹就倒的俏丽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而这些人,正是已经失踪许久,被梁府定义为“身亡”的女人们。 于仕抹了一把脸,他就知道…… 一声惊雷将整个大勾县平地炸起,已经和家人团聚的女人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只字不谈,家里人也心疼她们这段时间的遭遇,不再过问,因为在梁府大门前看到了府衙的人在,所以大家都把功劳安在了一直以来仿若透明的官府身上。 于仕处理完梁府的后续事宜和主薄回去后,府衙已经被百姓的送礼堆满了,府衙里仅剩一个士曹在看门,对这一切茫然无措。 “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我一开门,百姓们都争相恐后的给咱们府衙送东西?大家都好热情,我说不要不要,他们非要给我们,说是我们应得的。” 于仕看了这些东西一眼,都是粮果蔬菜什么的,珍贵的是一些布匹,都是一些寻常人家给送的,他坐下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主薄却大受震撼,“老于,我们这是多久没有受到过百姓爱戴了啊!这叫什么?峰回路转!我们府衙有救了!” “不是你的 功劳,你能舔着脸接受?”于仕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为何不可?倾天楼都没有说什么,这是我们府衙重新设立威势的大好时机啊!” “不是倾天楼。”于仕吐出一口气,“至少梁府这里,不是倾天楼干的,他们只是最后把这里搬空了而已。” 主薄要说的话戛然而止,“啥?不是倾天楼能是谁?”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出手帮他们把梁家这个祸害除去了。 于仕却没有继续说,他神色不耐的看着主薄,“你不是已经投靠倾天楼了吗,怎么还不走?” “我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嘛,你看现在咱们这里,怎么能少了我这个顶梁柱呢?”主薄没脸没皮的说,但于仕却不吃他这一套,阴着脸看向另一个人。 “士曹,赶人。” “好嘞!” “哎?哎?我可是在名册上的人,老于你不能这么对我……老于我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