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将军府外。 太子楚夜荀与慕容疾冲一路同行。 二人刚下廷议,一个轻裘缓带、风度翩翩;一个铠甲戎装,目如鹰隼,边走边聊,表面上一派和谐。 只不过细听去就会发现,大多数时候都是楚夜荀在说话,而慕容疾冲却始终维持着不远不近的疏离态度,偶尔应和两声。 “慕容将军为国戍边十数载,可谓功勋卓著,我朝多亏了有你这样的忠臣良将辅佐左右,才有今日的太平盛世,国泰民安。”楚夜荀笑着道。 慕容疾听了楚夜荀的赞誉,冲并未流露出惊喜,只淡淡一拱手,“臣只不过是奉陛下之命,尽好臣子本分罢了,不敢居功!" “将军不必谦虚。” 楚夜荀笑吟吟道:"父皇将兵权给了你,就是对你能力最大认可,这次本宫在外戍边,也是因为知道有你在后方坐镇。" 说完,他语气倏地一变,“幸而兵权是放在您手里,否则,落到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手中,那可就麻烦了。" 闻言,慕容疾冲步伐一顿。 顷刻之间心中想法已经转了好几个来回,他虽是武将,却也不是什么心眼都没有的傻大个。 “太子殿下此话是何用意? ” 京城中,除了太子与将军,也就只有寒王手中有一部分禁卫军。楚夜荀此时提起兵权一事,心思已然昭然若揭。 楚夜荀摇头,神色依旧温润,“闲话而已,哪有什么用意。" 可是转过头去,眼底陡然闪过几丝阴霾。 朝堂之上,论实力、武功、政治才能,最具优势者除了他,就是寒王楚夜寒。 几年前楚夜寒平定西北后,就被皇上收回了部分兵权,现在的他虽有战神之名,却无兵马实权。 只帮着皇帝处理一些军需杂务。 他这个太子算是压了对方一头! 可秋猎那天,一切都变了! 父皇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掌管京城三分之一禁军的玄机令给了楚夜寒,加上昨日他又在朝堂上提出关于春耕的政论,更让父皇对他另眼相待,甚至有好几位颇具资历的重臣言辞之间也倒戈向他。 现在的楚夜寒,足够与他楚夜荀分庭抗礼,甚至…… 略胜一筹! 楚夜荀想到此处,心里就像有根刺扎着,怎么都不是滋味。 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将军府门前。 楚夜荀抬眸望了 一眼将军府大门,高头大门,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他意味深长道:“慕容将军,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我相信以你的远见,定会做出明智选择。” 这话,便是几乎直白的拉拢了! 慕容疾冲拧眉沉默片刻,思索良久,方缓慢吐出一句:"太子殿下说的没错,良禽择木而栖,臣自当选择一棵最适合的树。" 楚夜荀闻言,眸光中陡然迸发出惊喜。 这是有戏! 他若能成功把慕容将军收入阵营中,那夺嫡之争,他就胜券在握了! 然而,楚夜荀还没高兴过一秒钟,慕容疾冲下一句话像是凉水一般,泼了他满头满脸。 "臣以为,京城中最大的良木终究还是九龙宝座之上的皇上,将军府世代效忠于陛下,这一点不会更改。” “至于其他……臣乃武将出身,不通文墨,也无意朝堂之事,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言下之意,他不会站队太子。 这话说得足够直白,几乎是不遗余地的拒绝。 登时,楚夜荀的面色阴沉下来,然而很快,又恢复了一贯和煦的笑容,笑道:“将军言重了,本宫刚才说过,你我不过是闲话片刻,又何来怪罪一说?天色不 早了,将军请回——” 话音未落,府里的老管家匆匆迎了上来,“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看见楚夜荀,管家又赶忙躬身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 "何事如此惊慌?”老管家神色太着急,慕容疾冲心里咯噔一下,冷声拧起眉头问道。 “是……是小少爷又犯病了,情况实在是危急至极,夫人让老奴赶紧把将军您叫回来。”管家喘着粗气,一口气不敢停。 “什么?!请大夫了没有!?” 慕容疾冲虽年迈老成,可是个急性子,加上是幼子犯病,语气中也难免多了几分焦急。 急着就要往府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