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温宛卿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忽然听见石洞内传来几声闷哼,伴随着痛苦的低吟。 她倏地睁开双眼,转头朝声源的位置看去,却看见战夜烬面色异常红润。 “战夜烬?” 温宛卿轻声喊道,但草垫上的人没有理她,甚至都没有睁眼。 她忙从床上翻下,披着外衣走到战夜烬身边,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烫得吓人。 温宛卿移开手,把住他的脉,细细观察着。 气滞血瘀,气血运行不畅,怕是伤口发炎导致的高烧。 她心下一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衣袖里取出药丸。 随后她掰开战夜烬的下巴,将药丸塞了进去。 这几日战夜烬表现得太过正常,反而让她忘记了,明明他身上还带着伤。 温宛卿幽幽地叹了口气,四处寻找水壶。 但两个水壶都只剩几口水,根本无法打湿手帕。 好在白日里出门时,她瞧见附近有个小池塘,离石洞并不算远。 温宛卿瞧了眼石洞外的黑色,心里到底有些慌,但她转身又摸了摸战夜烬的额头。 狠了狠心,她穿好外衣,一手提着水壶,一手藏好银针,离开了石洞。 洞外不时有几声秋 末的蝉鸣,温宛卿取出火折子,拢紧外衣,径直朝池塘走去。 所幸池塘的位置并不算远,她小心避开枯枝的位置,蹲在水边,将手帕打湿,又往水壶里灌了些冷水带回去。 地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雨水,土地踩上去湿湿软软的,温宛卿只能小心翼翼踩下去,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摔下去。 回去的路上,她低头仔细观察着脚下的路况,忽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她去池塘的脚印上,怎么多了些凌乱的印记? 仿佛有人经过此处! 温宛卿心头一紧,攥住手里的水壶,正要继续提着胆子往石洞走时,忽然听见几声清脆的枯枝声。 慌乱间,她匆忙吹灭了火折子,胡乱抹去地上的脚印,隐藏在杂草从中,将袖中的银针捏在手中。 几个男人操着突厥的口音,骂骂咧咧的从她躲藏的杂草从旁经过。 “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还能活着吗?” “都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永安公主身上还有重要的东西呢,必须找到她!” “好不容易才疏通了崖底的路,没想到这里倒别是一番风景,待稍后探清路后,还得 回去禀报将军呢。” …… 温宛卿屏住呼吸,面色发白,心里忍不住想着石洞里昏迷中的战夜烬。 只希望这群人没摸到石洞的位置。 她正乱想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脚步顿住,而后火光便不断靠近她藏身的位置。 温宛卿心跳如雷,一动不敢动,将自己的裙摆藏进草堆中。 不过那人往杂草堆走了几步后,疑惑地开口道:“这脚步怎么忽然消失了?” “我看外面的脚印,是在往这个位置走啊。” 另一个人打趣道:“你是迷糊了吧,这地上只有我们几个的脚印,再往里走,说不定就要碰到野狼了。” 那人浑身一颤,再次检查了一遍脚印后,挥剑在杂草堆里一顿乱戳。 见无事发生,那人才收起长剑,嘟囔道:“奇怪,我看就是朝这边走的啊。” “还以为能回去邀功呢,嘁,白来一趟。” 说完,外面的人又催促了几句,那人忙应了一声,跟上了大部队。 直到听见那队人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温宛卿才捂着心口缓慢起身。 小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低头看了看泥土上的脚印,大概猜到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后, 才放心从草堆后走出来。 好在这队人马似乎只负责开路,并没有仔细寻找,记下路线后便离开了池塘,朝东面行进。 眼见前面的杂草堆整个被拦腰砍断,温宛卿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步朝石洞走去。 快到石洞时,温宛卿只顾着低头看路,忽然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她情不自禁仰起头,看清战夜烬微红的脸后,终于觉得心安了不少,用力反抱住他,“战夜烬……”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说。” 战夜烬轻声解释后,一把抱起她,飞回了石洞内。 将温宛卿安置好后,他又出门处理过痕迹,才重新站在温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