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双眼紧闭,身体散发着一股糜烂的气息,右边的胳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弯曲着。 温宛卿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探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微弱的跳动。 她抿着唇,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取出银针包,在他面上几处穴位扎下,又倾身摸了摸他的右胳膊,试探性地摸到了骨头上。 倒是没有损伤到骨头,只是他的手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地歪到另一边去。 温宛卿取出几份药草,放在妇人手里,低声嘱咐道:“按照我上面写的方法煮药,煮好后带过来。” 妇人想也没想,抱着药草跨出房门。 不过没多久,之前那个男人忽然重重地推开门,喊道:“喂,我们可没那么多钱买你的这些药!” 温宛卿认真地扎下银针后,用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才抽空瞥了他一眼,“这些药不用给钱。” 男人一时语塞,顿了一会,又质疑道:“天下哪有这种好事?你不会别有目的吧?” 妇人面色涨红,从男人手里抢过药草,低声骂道:“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们家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 说完,她拽着男人离开了帐篷,重新合上房门。 温宛卿合上银针 包,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取出一枚药丸,塞进床上男人的口中。 没多久,她察觉到床上的男人闷哼了几声,手指也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看来已经有所好转。 她又拉起他的右臂,帮他搬正回来,才用力捏着他的手臂,检查他肌肉损伤程度。 看来他们刚才说的半边身体动不了,应该就是右边了。 他的整个右臂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温宛卿叹了口气,放下了他的手臂,低头暗自思忖对策。 这种病症,古籍中只记录着怎么救活,但具体身上的肌肉如何恢复,却是丝毫没有提及。 也许很多人得了这种病以后,治愈后只能苟延残喘,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温宛卿手指在床边轻点,最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喃喃道:“大概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她将随身的包裹收拾好,又留了些草药,才打开房门,看见站在角落里啜泣的妇人,默默走上前低声说:“等服药过后,你们得有个人守一夜,若是没什么事情,那就暂时保住一条命了。” 妇人胡乱擦了擦眼睛,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惧怕,但眼中一亮,“我都、我都快要放弃了……” “也 别太高兴,我只能保住这条命,但是他右臂右腿不能动弹这件事情,我暂时还没有解决的能力。”温宛卿垂下眼眸,握紧自己的包裹,“不过我回去会继续研究,若是有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闻言,妇人热泪盈眶,下意识双膝发软,声音染着哭腔说:“我、我先前还那样指责你……” 温宛卿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下跪的动作,“不必挂心。” 说完,她敛眸,松开了她的手,思索了半晌,刚想叮嘱些什么时,余光瞥见了一脸凶相的男人。 她只好把快溢出来的话咽下去,飞快地说:“若是今晚有什么事情,你就去西边的破帐篷那边找我。” “等等!” 妇人一把拉住温宛卿,颤颤巍巍的从衣袖中掏出几枚来自中原的碎银。塞进她手里,“我看你不像突厥人,约莫是中原过来的吧。这些是我们之前走商的时候留下来的银子,大概也不值什么钱,你快收着。” 温宛卿正想拒绝时,忽然看见男人快步冲了过来,怒吼道:“不是说不要钱吗?!” 妇人一股脑把手里的碎银塞进温宛卿手里,重重合上她的手,将她整个人 完全挡住,跟着骂回去:“她是我阿爸的救命恩人!难道你还真打算不给钱了?!” 两个人的语速越说越快,温宛卿悄悄把碎银放在一旁,拢着帷帽从两人身后离开。 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快步朝自己的帐篷走去,钻了进去,并取下了自己的帷帽。 时间已经很晚,再加上又操劳了一整天,温宛卿几乎刚躺下就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光大亮。 温宛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脖颈,从帐篷里走出去,往西边的方向望了望。 西边一望无尽,仿佛看不见一丝人烟,但她迟早要离开这里,不如早点做打算。 温宛卿一边咬着干粮,一边望着不远处的河边出神。 没多久,她忽然瞧见昨天的妇人提着食盒缓慢朝自己走来,她连忙放下手里的干粮,拉紧帷帽。 妇人面带笑意,从食盒里掏出几份简单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