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国子监时,温宛卿便听见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孩童的哄闹声,夹杂着窸窸窣窣的书页翻动声音。
温盛裕主动牵着萧泓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周围的屋子,“这儿我非常了解,你要是有哪里不知道的,都可以来这找我。”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念书的地方,正要将萧泓牵进稚童念书的地方时,却忽然听见身后的温宛卿喊住了他们。
温宛卿指着国子监最中央的宫殿,“皇上在那里念书,这几日战夜烬专门为你挑了位开蒙的老师,原来也是两朝皇帝的太傅。”
萧泓迟疑地问道:“只有我、朕一个人吗?”
“不是,我们给你挑了几个年龄相仿的伴读,如果日后里面有你不喜欢的,大可以直接让他离开。”
萧泓又仰头看着温盛裕,见他竟是一脸无所谓,仿佛根本不在意这其中的地位差距,便又拉紧了他的手,低声问道:“那盛裕叔叔可以做朕的伴读吗?”
温宛卿揉揉他的脑袋,“你仍在开蒙阶段,待后续进度跟上后,你再做考虑,好吗?”
闻言,萧泓坚定地点点头,跟着踏进房间里,一眼便瞧见坐在首位白发苍苍的老
人。
温宛卿带着萧泓对太傅行礼,莞尔道:“辛苦老太傅,皇上开蒙不久,还得辛苦太傅从最基础的开始讲起。”
太傅捋了捋胡子,低头看着萧泓,“摄政王妃放心,微臣教导先皇,也是从最基础的开始,不是什么麻烦事。”
说完,他便招手让萧泓走过去。
萧泓仰头观察着温宛卿的神情,见她微微颔首,便松开了她的手,朝太傅走去,端坐在太傅身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崭新的书和纸。
见状,温宛卿也虚虚行礼后,离开了屋子。
出门后,她便对白雪嘱咐道:“你留意着这边的时间,等皇上结束,接他回九华殿。”
“如今正值寒冬,万不能叫皇上染了风寒。”
白雪应了一声后,便又安排几个人守在书院外。
温宛卿在外面看了一圈,没瞧见温盛裕的身影,约莫是直接跑去找自己的同伴。
她便没有在意,径直朝国子监的大门走去。
快走到栾车时,一旁白雪皑皑的树林里忽然缓缓走出一个女人,定定地站在她面前。
赛雅与香椿连忙护在温宛卿身前,警惕地看着纹枭,“纹枭公主这是何意?”
纹枭全然没有注意
她们在说什么,只看着温宛卿,单薄的身体被寒风吹得有些发抖,“我们能聊聊吗?”
“你想在哪里聊?”
“旁边有个亭子,能暂避风雪,我只想同你说几句话。”
温宛卿思索片刻,让人取来暖炉抱在手中,率先朝亭子走去。
赛雅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进了亭子后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身后,一副警惕又防备的模样。
几个婢女赶在温宛卿进入之前,已经在亭子里简单布置过。
温宛卿坐在软乎乎的垫子上,“这里没有外人,想说什么,便直接说吧。”
纹枭扫了眼她身后的赛雅,“你果然是永安公主。”
“这就是你想同我说的事情吗?”
“三哥在信里,将你在突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听闻京城还并不知晓,你就是突厥的那位永安公主,也是可汗派来对抗战王的公主。”
温宛卿皱起眉,打定主意回去要找出纹枭与三皇子沟通的路线,“你想做什么?”
纹枭深吸一口气,“我要见萧濯。”
温宛卿忽地笑出声,有些同情地看着她,“纹枭公主,你何必如此惦记着一个将死之人,更何况他早已与江月眉私通,甚
至生了个孩子。”
“你知道萧濯是怎么对待他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的吗?”
纹枭捏着自己的裙角,敛眸没接她的话。
温宛卿冷冷地解释道:“他亲自派人去刺杀江月眉与孩子,并没有打算给她们母子一个存活的余地。”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去见萧濯一面。”
纹枭忽然抬头看着她,眼里是温宛卿看不懂的坚定和坚决,“你也知晓,如今突厥正是动乱时刻,如若三哥得势,绝不会放过你。”
“如果你放我去见清王,我到时候可以替你求情。”
温宛卿简直要被气笑,不明白她从哪里来的底气,竟就这样认为三皇子必赢。
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没有掌握的事情?
她眼里多了丝探究,美目流转,忽然笑道:“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皇上与摄政王同意后再议。”
“皇上不过一介稚童,还不是任由你们夫妻二人掌控!”
见温宛卿起身准备离开,纹枭有些不受控制,蹭地站了起来,眼里满是焦急,甚至毫不顾忌地拽住温宛卿的衣袖,阻止她离开。
见状,赛雅一把推开纹枭,将温宛卿护在身后。
温宛
卿抚平自己的袖口,沉声道:“若有结果,我自会派人知会你。”
说完,她便不再留恋,转身离开亭子,坐上栾车离开。
回到九华殿时,温宛卿刚喝了杯温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