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宛卿身体颤抖,一行泪顺着脸颊往下落,“你要是实在失望,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就行。”
战夜烬试图掰过她的身体,但她不依,一直捂着脸,小声啜泣道:“求求你,别看我。”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锐器一点点划开一般生疼,手掌抚在她仍在流血的脖子上,“我不怪你。”
“转过来,我先帮你处理伤口。”
温宛卿摇头,依然捂着脸,低声说:“不用,你别看我。”
说完,她忽然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大手离开,转而又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随后,帐篷内彻底安静下来。
温宛卿朝门口的地方望了几眼,忽然把头埋在膝间,大哭起来。
她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虽然她一直对战夜烬很有信心,可始终不敢对他暴露,也是怕自己会承受不住战夜烬的抛弃。
与其如此,她甚至宁愿自己主动走开。
可没想到造化弄人,温宛卿的药膏才刚刚研制出来,涂抹第一次后,就被战夜烬看见了她脸上纵横的伤疤。
她也曾对着镜子看过几回,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恐怖,更何况是其他人。
温宛
卿的哭声逐渐止住,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的泥土,无措地收拢双脚。
脖子上温热的血还在不断往下流,她仿佛毫无察觉一般,手紧紧地攥着身侧的衣裙。
片刻后,温宛卿忽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靠近,她蹭地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门口。
直直与战夜烬的目光对上。
刚止住的眼泪再一次滚落,温宛卿甚至忘了捂住自己的脸,愣愣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话音刚落,门口的战夜烬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温宛卿抱进怀中,胸口不断起伏,“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分明是你,次次抛弃我,还不告诉我原因。”
“原因,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温宛卿瓮声瓮气地说,双手环住他的腰,再也舍不得分开,“在外面的时候,你是不是都看见了?”
看见她狼狈的被人羞辱,看见她满脸创伤。
战夜烬小心地抱起她,重新放在床边,用水壶打湿手帕,在她面上细细擦拭起来。
手上动作十分轻柔,如同对待珍宝那般,一点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直看得温宛卿心里发热,忍不住偏头,“很丑,别
看。”
战夜烬扭正她的头,把她脸上的血迹和灰尘统统擦干净后,在伤疤起伏的位置上吻下去。
顺着伤痕的位置,一路朝下吻去,直到落在她被咬得泛红的嘴唇上。
至此,战夜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捞起温宛卿的上半身,强迫她仰起头,重重地吻下去。
吻法如同他在战场上的行径一般,撬开她的牙关,掠夺她口中所有的呼吸。
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片刻后,直到温宛卿身体发软,有些站不住时,战夜烬才暂时松开她,粗粝的手指抚过她的脸。
“我都看见了。”
“你不是永安公主,你是我的宛宛。”
温宛卿鼻尖发酸,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忍不住低下头,喃喃道:“我的脸,都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啊。”
“早就认出来了,宛宛。”
闻言,她身体僵住,“什么意思?”
战夜烬抱着她坐下,手掌停留在她的后腰处,“几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确定了。”
“你当真以为,我会对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永安公主动心吗?”
温宛卿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忍不住眼圈发红,楚楚
道:“那你怎么不拆穿我?”
“你不想让我知道此事。”
战夜烬牵了牵唇,再次亲了亲她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总归,你再也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两人相互依偎着,安静了许久,等温宛卿的情绪稳定后,战夜烬才忽然问道:“所以,永安公主的身份是你伪造的?”
温宛卿摇摇头,把自己离开大梁后的所有事情全都一一交代清楚,讲到药婆换血的过程时,她分明看见战夜烬瞳孔紧缩了几瞬。
而后,她又讲到自己在突厥皇城的所见所闻,最后说起可汗想利用她与战王认识的事情,促使突厥与大梁交好。
温宛卿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仍觉得有些不真实。
战夜烬疼惜地抱着她,“为何要给我换血?”
“如果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牺牲,那个人应该是我。”
温宛卿莞尔,回想着自己与战夜烬生活的往常事,眼中流露出向往,“你是大梁的战神,也是大梁百姓得以安居乐业的根本。”
“百姓需要你,皇帝舅舅需要你,百姓也需……”
“可我需要你。”
战夜烬打断她的话,双
手握在她的肩膀上,定定地看着她,苦涩地开口道:“自从你离开以后,我从未睡过一次好觉。”
“直到前几天与你在石洞的那几晚。”
他语气越发低沉,双手紧紧箍住她,仿佛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