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川将前两个下午和夜晚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了赌场里,在轮盘赌旁用比较有把握的方式玩着复杂的累进系统。 在百家乐赌台上,只要有人愿意和他玩纸牌赌博,他就坐下来押上高额赌注。 如果输了,他将继续打第二盘,如果第二盘又输了,他就不再打了。 他用这种方法赢了大约三百万欧元,使自己的神经和牌感得到了一次彻底锻炼。 他已将赌场的地理位置、布局结构深深地印在了脑中。 更重要的是,他设法观看了鄂勒温克尔的许多赌博,他沮丧地发现,鄂勒温克是一个从不犯错误的幸运赌棍。 谢子川的早餐一向很讲究。 他冲了个冷水澡后,便坐在窗前的写字桌旁,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吃了半杯冰镇桔子汁,三份炒蛋和咸肉,以及两杯没放冰糖的咖啡。 然后他点燃了这一天的第一支烟。 这种烟是云南干烟叶和红旗渠公司烟丝的混合物,是上海香烟厂专为昆仑唐古集团制造的定制款。 他向外面的海滩望去,滚滚白浪轻轻拍打着长长的沙岸,来自迪耶普的渔船队排成一行,驶向六月里的热带地区,一群海鸥在船后嬉戏追逐着。 电话铃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大厅服务员打来的,说是一个娱乐设备公司的主任在 “是吗?”谢子川说,“请他上来吧。” 这就是来和谢子川联系的联络人。 谢子川看着房门,希望在门口出现的人是雷诺德龙。 果然不出所料,雷诺德龙走了进来。 他俨然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商人模样,手里提着一只大匣子。 谢子川高兴地迎上去,但雷诺德龙却皱起眉头,谨慎地关上门,抬起那只空闲的手示意谢子川先别作声。 “我刚刚从巴黎抵达这里,先生,这是你订购的幻感体验机,有10个TB的容量,我们公司出的抢先预览版。配有外置显示器,你可以用它在璀璨酒店接入公网直接体验大众渠道的幻感节目。也可以兼容现在市面上所有的私人订制幻感数据包。”雷诺德龙的上门服务很专业。 “那太好了,”谢子川说着,抬起眉毛瞧着这张神秘的脸。 雷诺德龙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办理移交手续。 他解开幻感体验机的包装,将它放在壁炉下电炉旁的地板上。 “刚过十一点,”雷诺德龙说,“我们可以用一个测试版软件来开启幻感机的功能,这个版本能让你身临其境进入正在罗马巡回演出的热辣玫瑰音乐团的歌唱表演现场。我们来看看这个设备的多人娱乐功能怎么样,这应该是一次很好的测试。” 说完,雷诺德龙朝谢子川挤了挤眼睛。 谢子川注意到他已将音量调到最大位置,亮着的红灯表明低音炮已经在工作,但幻感体验机还没有声音。 雷诺德龙拨弄着主机设备的后部。 突然,一阵非常震耳的吼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雷诺德龙的目光在幻感体验机上愉快地看了几秒钟,然后将其关掉,他的声音显得非常沮丧。 “不好意思先生,请原谅,我没有调试好。“他再次弯腰拨弄着调谐度盘,鼓捣几下之后,幻感体验机里终于传出一阵振幅很强的摇滚乐3D立体环绕声,声音的质感非常真实,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时,雷诺德龙走到谢子川跟前,在他背上猛地捶了一下,同时伸手紧紧握着住谢子川的手,把他的手指捏得生疼。 谢子川向他报以一笑。“究竟怎么样?”他问。 “伙计,”雷诺德龙语调激动,“老兄,你的底牌已被人揭了。” 他指着天花板,“住在你楼上的法斯宾德先生和他的夫人正在恭候我们。我想他们一定已被这混声合唱的洪亮振动波吵得震耳欲聋,耳朵肯定听不见其它声音了,他俩声称患了流行性感冒卧床不起,我想他们这时一定很气愤。”他看着谢子川皱起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高兴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