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琢璇将脸上的泪水擦去,慢慢地从小床上起身,然后无力地走进卫生间。脏脏的镜子里映出了一个被吓坏的女孩。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她的头发已经拧成一股一股,而她脸上的妆也早已花掉。 谢琢璇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洗澡有什么用呢?饥饿的痛苦已经不再烦扰她,她只是感到无比的虚弱而已。 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在失去其他身体机能前她还能撑多久。 她其实非常清楚曦玻塘城地区的绑架案件非常频繁。 中土大陆的新闻频道或报纸上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新闻。 许多来这里工作或为军队服役的亚细亚共和国人经常被绑架。 而这些人质有的时候会得救……但很多时候却不会。 这些混蛋到底会怎么对待她呢?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从肉体上虐待过她,虽然那个叫安东义的可怕家伙差一点就对她下手了。 她现在恨透了苏雷加尔,不过很多时候他又一直在保护她。 要是没有苏雷加尔,没人知道这两个埃梅瑞卡人会如何对待她。 她有很多次都差一点告诉他们如何联络自己的父亲。 谢琢璇绝不希望把他也牵扯进这件事里来,不过她同时也期盼着他能来把她救出去。 如果苏雷加尔说的是对的,她的父亲真的是一名政府的间谍之类的,那么他就一定有办法可以解救她。 也许他会带着一支军队杀过来,把这些囚禁她的混蛋都炸成肉酱。 另一方面,这些绑架者想要找他一定是有原因的,而琢璇相信他们一定是来者不善。 她可以看到他们眼中的仇恨,也可以听到他们说起父亲时声音里带着的恶意。 谢琢璇非常确信他们是打算杀了父亲的,而她也非常明白自己就是将父亲引入他们陷阱里的诱饵 已经过去多少天了? 她已经数不清了。她突然想到自己也应该像电影里的那些囚犯一样,在墙上刻下一些东西,每一天都划下一道记号。 她只知道自己被囚禁在这里不超过一个星期,但一定不止四天。 如果她没有被绑架,现在一定都已经回家了。 她一定已经和田蕊雅以及她的家人告别了…… 噢,可怜的田蕊雅。 谢琢璇始终无法忘记发生在她朋友身上的惨剧,这让她心痛欲裂。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是田蕊雅的朋友,这个女孩就不会出事。 在一次苏雷加尔到房间里来看她的时候,琢璇问他田蕊雅到底是怎么了。她是怎么死的?苏雷加尔并没有告诉她。 他只是说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已经死了。 谢琢璇问他是不是佐罗西克干的,而苏雷加尔只是耸了耸肩。 他怎么能如此冷酷?他们两个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和田蕊雅将她们的身体、她们的爱、和她们的寄托都给了这两个男孩。 她和苏雷加尔还讨论过到新约克城去一起生活,说不定将来还会结婚。 田蕊雅和佐罗西克也有过这样的对话吗? 他是否也让她要信任他,去向往和他在一起的未来呢? 混蛋。 谢琢璇清洗完毕,蹒跚着走回床上,躺了下来。 然后她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敲门声。又是苏雷加尔。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门开了。 她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过却感觉到他来到了床边俯视着她。 “你现在想吃东西了吗?”他问道。 她并没有回答。 “好了,琢璇。你必须要吃东西。你必须……你必须让自己有力气。” 谢琢璇并不想理睬他。 “琢璇,你知道吗,我们收到了新的命令。安东义和汉福瑞,他们已经获得了允许,要采取更为……强硬的手段。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必须要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一切。你父亲在哪里?我们要如何联络到他?” 她的沉默终于让他失去了耐心。 苏雷加尔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上提。 她尖叫起来,同时他也开始大吼:“琢璇,可恶!快跟我说话!我可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她的眼中泛起泪光,所以她闭上了双眼。 这样她就可以不必看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