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纶上任兖州通判,不住官舍,不去点卯。 每日下到乡间不但帮助老农干活,还尽与一些老头闲聊家常,一副放弃治疗的样子。 果然,孔谚只当他被吓住了,对其放松了警惕。 转眼,解纶上任已经一月时间。 兖州各处布告栏就贴出了告示,兖州通判为了体察民情,狱讼公案,在城隍庙设立衙署,百姓有蒙受不公者,皆可前来递状带书。 有识字的念出了告示,百姓顿时吵杂起来。 “真的假的,怎么不在衙门办案跑到了城隍庙呢!” “你脑袋长来做什么的,谁敢在兖州城里假扮朝廷命官,小命不想要了!” “说得也是啊!” “走,我们去城隍庙看看去!” 很快,上百个看热闹的百姓围到了城隍庙,众人果然看到了城隍庙的牌子报案的。 半响,才有一个老汉走了进去。 “俺不识字,不懂得写状纸,也能报案吗?” 一个文吏坐在门边的小桌子后面:“当然可以,老丈你说,我来写。” 老汉很快将事情说了一遍,文吏又询问了他的信息和住址。 翌日一早,老 汉再次来到了城隍庙。 解纶果然将城隍庙收拾出一间公堂,他就坐在城隍塑像面前,直接升堂。 堂下,除了那老汉之外,还有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 解纶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老汉道:“俺叫杨初七,高庄村人,俺要告这孔七放印子钱,还借机占了俺家田地。” 孔七顿时喊起来:“小人冤枉啊,这杨初七当时求爷爷告姥姥的向我借钱给你老婆看病,现在她病好了,你就不认账了!” 老汉道:“俺是向你借了二两银子给婆娘看病,当初说好了三个月后还五两。” 孔七道:“既然你承认了就好,你不是没钱还么,那只能拿你家田抵债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到皇帝面前,我也不怕!” 老汉哭诉道:“大老爷啊,俺是愿意还的,可是俺家没钱呐!” 孔七道:“既然没钱,就用田地抵债,很公平嘛!” 老汉道:“可你一下之就要夺了我家十亩田地,整整十亩田呐,都是上好的水田!” 孔七掏出一张字据:“大人明鉴,当初可是立了字据的,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利息是九出十三归。” “当初,你从我这里借了三 两,三月后还五两。” “你整整欠了我一年,这连本带利可就要还十五两了,全天下都是这么算!” 孔七这些人专门放印子钱,早已经摸透了法规,贯会钻法律的空子,难以找到破绽。 解纶一拍惊堂木:“既然杨初七从你那里借钱三两,为期三个月,为何三个月到期你不上门讨还。” 孔七道:“大人,我是看杨老汉家中贫困,念在同乡的份上,这才宽限他一些时日,哪里想到他竟然一直拖着不还钱,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呐!” 解纶冷笑一声:“那我还要给你颁一个善人的牌匾了!” 孔七讪讪一笑:“不敢,小人也只是尽自己所能而已。” “混账!”解纶冷下脸来,“颠倒是非,欺瞒朝廷命官,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孔七顿时色变:“大人,冤枉啊!” 两个士兵已经将他叉起,拖了出去,剥掉裤子,就狠狠地打了起来。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孔七的惨叫声。 “你,你这是屈打成招,我定然要去府尊面前告状!啊!” 解纶冷笑一声:“你你若真有善心,三月到期就不该再计利息。可你为了侵吞杨老汉家 田产,依然利上滚利,直到让杨老汉无力偿还,这才上门借机拿走杨老汉家所有田产。” “你这是好心么,分明是想要逼死杨老汉全家!” 杨老汉顿时热泪盈眶:“大老爷英明!大老爷英明!请大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况且,山东一亩水田折价三两,杨老汉家都是上等田,至少在五两价。” “十亩地那就是五十两,而你竟然将十亩地都拿去了,岂有此理!” 孔七疼得面目已经扭曲:“这,我还要担着风险,卖田自然是要折价的!” 杨老汉指着孔七便骂:“你这个黑心的东西,抢了我的田,还要强逼我卖身孔家为奴,简直不是东西!” 解纶一拍惊堂木:“今日,本官就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