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衣走路的速度格外快。 刚刚声音好像还在远处,转眼之间已经站定在了聂邵一面前,杀人无数的手甚至捻起少年的一缕发丝。 他用力一握,整缕发丝瞬间在他的手心堙灭成灰。 一瞬间,聂邵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银……银衣……” 近距离直面银衣。 之前还意气风发,誓要闯入狼骑亲自手刃银衣的少年,下意识叫出眼前人的名字,牙齿都有些打颤。 被困在山洞里,那些恐怖而被他刻意抛之脑后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谢越也一顿,转过身,一语不发的对上银衣玩味的视线。 他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来了。 终究还是对上了。 靖尘佛子周身的佛珠停止了旋转,他张手接住,凉薄的双眼微微睁开,他站起身,就看到了聂邵一不住颤抖的双肩。 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想了想当初宋汐安慰俗世那名女子的场景,还是伸出手,微微用力,按住少年的肩膀。 “别慌,我们都在。” “呵。” 银衣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冷嗤一声,“你们都在一起等死吗?” 涂薇薇也忍不住后退几步,努力忽略山洞里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带给自己的影响。 她躲在谢越的身后,颤抖着声音低声询问,“谢越,我们能走吗?” 谢越不置可否的轻声笑了笑,无声的摇摇头。 走? 能走得了吗? 就算能走。 又能走去哪里呢? 年轻的符篆师抬眼看了眼仿佛浓雾笼罩,阴森灰暗的天空。 作为符篆师,他很清楚这个阵法的含金量。 起码不是他们这些亲传能够破开的阵法。 永安城,逃不出去的。 而在永安城内,就是银衣的天下。 “不但不能走。”秦雅上前安抚的握住自家师妹的手,压低声音,“我们还要留下来,拖延时间。” “汐汐那边在救人。” 先不说面对银衣和他身边同样看不清修为的女子,他们到底能不能逃得掉。 退一万步讲,倘若他们现在成功逃了,银衣如果又恰巧没找到他们,那他的下一站大概率就是直奔山洞。 宋汐他们正在救人,打起架来定然畏首畏尾。 而他们若是现在留在这里拖延时间,宋汐那边救人,丹药发挥药效后,说不定还能多更多可以参与打架的修士。 胜算更大。 没有人退缩,就连那些谢越游说来的狼骑,都没有人逃跑。 秦雅摇了摇铃铛,擦了下唇边刚刚跟狼骑打架留下的血迹。 战损版美人撩了撩长发,风情万种的上前两步,淡定的将聂邵一从银衣面前拉到了身后。 聂邵一有些恍惚的双眼突然就有了焦距。 看着坚定站在自己身边的众多亲传,他好像突然之间,也没那么害怕了。 亲传弟子入门之时,就有为苍生舍生忘死的觉悟了。 不是吗? 银衣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没有阻止。 永安城已经尽在掌控,他乐于看这些蝼蚁的自我挣扎。 “尊贵的银衣大人。”秦雅笑意不减,“您的名号如雷贯耳。” “第一次相见,果然不负盛名。” “你的行动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银衣云淡风轻,不冷不热的开口,“美丽的修士都是有特权的。” 银衣勾唇,笑的温润优雅,“我可以准许你先说遗言。” “那我就给您跳支舞吧。”秦雅拱手,上扬的桃花眼妩媚又张扬。 得了银衣的批准。 她伸手招了招脸色惨白,但仍然手中攥紧了铃铛,一步不曾退缩的涂薇薇。 “小师妹,过来。” 涂薇薇没有说话,一步步稳步向前,站定在银衣面前。 银衣显然认得这是从自己这里逃出去的亲传弟子,他没说话,性质显然更浓了。 师姐妹的默契在这一瞬间显露无疑。 秦雅握住涂薇薇手的一瞬间,涂薇薇就知道,大师姐这是想要跳宗门的秘传舞蹈。 专门用来迷惑人心的一支夺魂舞。 两人围着银衣,摇着手腕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声响和舞步形成了奇特的韵律,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