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等在外面的其余还有几人,见贾昌朝无功而返,这些人便又聚在一起聊了几句,长吁断嘘叹息几声,各自散去。 而吕夷简回到政事堂内,王随就凑了过来,忧心忡忡地问道:“吕相,这可怎么办啊?” 他这一说话,就打开了话匣子。 盛度和宋绶也走了过来,都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向吕夷简。 吕夷简以前在政事堂有一言堂的作风,以往是王曾与他互相斗嘴作对,蔡齐和宋绶各自支持一方,王随跟盛度看戏。 但如今遇到了大事,最后还是找吕夷简拿主意。 归根到底,以往最多就是立场不同,争论也多是对一些地方施政安排的意见不一样而已。 可现在都已经快到整个官僚士大夫阶级的生死存亡阶段,情况不一样,他们自然也就只能想找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做出头鸟。 吕夷简又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自嘲地指了指自己道:“老夫一个保守利益集团,你来问我?” 王随尴尬地笑笑,露出一嘴的老牙。 赵骏眼睛没好的那段时间,除了宋朝历代昏君以外,可是把宋朝的官僚士大夫也骂了个遍。 他们现在也成为了范仲淹嘴里的保守利益集团,隐隐已经走到了赵骏对立面。 “不管怎么样,这事还是得吕相拿主意才是。” 盛度上前说道:“在赵骏怂恿下,官家日益苛责,颇有些肃严庭宇之像。虽说.这或许不是件坏事,但对于大宋来说,也未必是幸事。” 他说得比较委婉,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吕夷简叹息道:“有些东西别人可以说,可以做,我们却不能,这就是执宰的悲哀。” “是啊,如果说了,就与官家离心离德。如果做了,就与官家势同水火。因为官家不能让大宋灭亡,我们更不能让大宋灭亡。” 宋绶摇摇头。 “谁都明白这些道理,可士大夫不能毁在我们手上吧。” 王随双手一摊道:“何况赵骏崇尚武力,主张打压士大夫,提高武人地位,你们难道担心不久之后,他可能会改革军法,恢复汉唐兵制吗?” 这句话说完,众人就又陷入沉默,因为这仍旧是个士大夫们的逆鳞。 宋朝畸形的抑武重文政策,来源于五代十国武人过于放纵的后遗症。宋朝建立,文人得势之后,就不遗余力地打压,造成了宋朝武人卑微到骨子里。 可赵骏是个武力崇尚者,主张恢复汉人的尚武精神。 如今他眼睛复明之后,眼看就一步步得势,已经在打压士大夫,再重用武人可如何是好? 场中无人说话,也无人再接茬。 吕夷简坐回自己桌案上,低着头看了会公文,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目光扫视,看到王曾同样心烦意乱,将笔都扔在一旁。 每个人都没有心情办公。 官家今天的态度大变,让所有人心里都产生了危机感。 士大夫有如今的地位,是他们经过三朝争取来的,现在赵骏的出现,却让官家有了别的心思。 眼看再这样一步步下去,他们士大夫就得完蛋,谁还有心情办公啊。 “唉!” 吕夷简忽然长叹了一口气,环顾左右道:“老夫有个法子,可以延缓,却不能阻止,你们想不想听听。” “哦?吕相果然有计?” 王随等人马上精神一振,纷纷起身从各自的位置上走到吕夷简面前。 就连老对头王曾都把目光投射了过来,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吕夷简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算什么计,而是让事情回到它原本的正规上去罢了。” “吕相到底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王随催促道。 吕夷简看了眼四周,政事堂保卫森严,殿前司禁卫军在门外守候。 原本政事堂有一些听候差遣的下级官吏,如孔目、吏、户、兵礼、刑等五房检正、提点,现在全都被赶出去了,只留下几个机灵的小宦官在里面伺候着。 宋绶见他样子,便会意地向不远处的小宦官道:“伱们先出去吧。” “是。” 小宦官们便退了出去。 虽说在政事堂搞密谋有点离谱,但实际上他们都知道一些东西瞒不过官家。 赵骏已经把宋朝的政治体系给官家剖析得那么清楚,官家早就知道了士大夫们希望得到的是什么,害怕失去的又是什么。 随口的几句抱怨,官家如今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说不准就是故意给官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