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的请求是正常的诉求。
方子业这个年纪的人,敢只身冲到魔都六院,本身就是一种勇气,现在的方子业恨不得全部精力都冲到手术上,自己还出口打扰,的确不太厚道。
如果自己的学生在做手术时,其他人逼逼赖赖的,肖涛也会炸毛。
方子业的老师固然不在,但以后有遇到的时候。
方子业继续沉浸性的操作。
方子业的操作,依旧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方子业也不想人前操作丝滑的显圣。
但是,每当方子业完成一个局部的清创之后,总会引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感慨声。
他们或来自对面的林辕,或来自台下的肖涛和孙云楠。
对于这样的表现,方子业就没有再投以质问的目光。
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操作,至少稍微懂行一点,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对此方子业已经习惯。
……
时间如水,一晃就是过了足足三个小时。
当方子业将清创、神经、血管缝合以常人难以置信的方式续接起来后,再抬头看四周的人,已经有人开始搬来了摄像机、照相机等物记录手术全程。
其实早在两个小时前,肖涛教授就已经询问过了方子业的意见。
“开一根注射器,只要针头,我们来测试一下血运。”
“现在距离患者受伤现场正好是六个多小时,血运通畅严格管控在八小时内,应该不会发生局部的组织坏死。”
“等通畅了大血管之后,我们再来做局部的血运重建。”方子业直起了身子,双手放在了无菌布单上后,轻轻扭了扭腰部。
而后非常淡定地开玩笑看向了郑海东教授:“郑老师,你可真能给我上强度啊?”
“如果是单纯的毁损伤,而非跨关节的毁损伤的话,现在的手术应该都快做完了。”
测试血运的操作,当然不需要方子业亲自操作,旁边有助手帮忙了。
并非是方子业摆架子,而是主刀和助手本来就有自己的分工与协作,任何人担任主刀的时候,助手都会完成一定的任务。
而且,这一次的手术,方子业预计要在六个小时以上,现在仅仅是做了清创术野与血管缝合恢复血运,等会儿还有肌腱的重建和神经缝合。
这些操作的每一步,都是细微的功夫。
方子业如果不自己保存体力,偶尔更换一下体力的话,这个腰也受不了。
适当性地活动一下,可以舒缓疲劳。
郑海东哈哈大笑着一边看着另外一位副教授非常专业地取了几个出血点的位置,一边道:“方医生,能者多劳。”
“如果这种难度的手术不交给你上的话,那么这次请你过来就算是浪费了良好的机会了。”
“后生可畏啊。”郑海东感慨着。
只是郑海东说话时,肖教授和孙云楠教授则是看向了自己科室的那些年轻人。
同样是后生,后生与后生之间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其实到了他们这样的级别,已经看破了玄机。
任何一个行业的顶尖,都不是靠努力能达成的成就。
不是说努力不够重要,而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才是关键,有些人的资质决定了他成就的绝对上限。
方子业则陪笑不再多话,这个时间点再多话就显得不太懂事了,有点卖弄嫌疑。
但方子业这时一一掠过手术室众人的目光,就可以发现,不管是林教授还是其他教授,投向自己的目光都湮没了质疑之色。
面子是别人给的,同样也是自己挣的。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除非是单边脑子有问题。
同样的,方子业也知道,这一趟来魔都六院,是机遇与危险并存的事情。
搞得好,自然前路一番风顺,以后的魔都六院会经常请自己过来,甚至还会在魔都的业内有一定的知名度,算是自己走出鄂省的第一小布。
如果没有搞好的话,那么等待自己的肯定是表面笑嘻嘻,暗中奚落。
方子业是有根的,不管怎么样,中南医院都是方子业的根基所在,所以,即便是方子业出现了错误,中南医院也会依托起一定的根基让方子业拥有更高的容错率。
不过方子业无需用自己所在的单位作为容错地基。
一位方子业暂时不认识的副教授检测完了顺行的血运后,便开口道:“林主任,郑教授,患者的患肢血运良好,末端血运应该是没问题的。”
“不过正如方医生所料,一些旁支末端的血运会比寻常支远端的血运更细,接近于无。”
“还需要再一次进行重建!”
青年说话时,再次在方子业的身上刮来刮去。
血运的重建,是血管外科和手外科的专业技能,创伤外科的教授固然有学过,但掌握的火候不那么好。
不过似乎方子业不存在这样的专业壁垒似的——
专业壁垒是双向的,一种是进,一种是出。
在临床医学比较高端的领域,不同亚专业之间的专业壁垒都是一种硬伤。
外行人基本没可能进入到医学领域,因为医学领域的专业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