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业的确没有想到陈医生会突然邀请他再去看一个人。
不用想,这个人肯定不是之前看过的黄凯。
或许是老师邓勇教授在下恩市前的交代,今日再次被他人重新提起,让方子业本能多了几分戒备:“陈老医生,看您犹豫,想来这个病人的情况颇为特殊,不如就先不去了吧。”
医不顺路。
陈老医生没有在以前想起过小方,也没有在其他时候想起过自己,偏偏在这时候,让自己去看一个人。
要么是陈老医生对自己的技术不信任,要么就是对方的身份本就特别特殊。
方子业如今不再是单纯的纯粹萌新,在实验室里浸淫过后,接触过了一些副教授,来往之下,知道鄂省的汉市,是作为华国军区之一,是有很多军事大佬坐镇或者大佬过来轮替坐镇的。
与这种国防相关的事情,方子业是不敢有半点大意之心的。
因为方子业并没有想过自己要走军医这条路,所以就还是尽量少和类似的人接触为妙。
至于恩市建立疗养院的事情,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机密,每個军区肯定都有自己的疗养院,而且每个地方都可能不止一个疗养院,恩市的疗养院也绝对不是独一无二的。
但疗养院能够建立在恩市,肯定与陈老中医脱不开关系。
“那还是去吧。”陈老中医听到方子业想要遁走的话,赶紧笑了笑。
“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就别装什么小滑头了。”
“让你去你就去,自己心里思量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就罢了。”
陈老医生说到这里,又看到方子业要说话,就索性很直接道:“其余的你也别问,我也不会说,就算我说了,有些东西,你也未必想听,也未必适合听。”
“走吧,跟我过去一趟,随便走走看看,有话就说,没话的话,就回来……”
事情如此定性后,方子业就来到了另外一个疗养单间的房间里,在里面休息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进门后,陈老医生就顾着和老人去说话,然后身着白大褂的方子业与另外一个白大褂,则是在准备一些操作按摩前的准备,比如说清理之前的病例记录、操作记录这些……
方子业一边注意到,那位头发微白的老人,虽然是疗养院的居住客,但他却对陈老中医十分之尊敬,这样的尊敬,在谈笑间,自然而然流露。
绝对不是那种病人对医生的尊敬,而且还有其他方面的敬意。
与此同时,方子业这边,在搜集资料的过程中,也是注意到了,能够住进疗养院里面的人,除了病历材料是方子业可以看得懂的中文,其他的,方子业一概都看不懂。
比如说,病人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民族、职业等等,连标准的文字都没有,全部都是数字加符号的一串代码。或者就是纯粹的数字。
方子业没接触过这么些,但是方子业自己之前读硕士的时候,接管过的病人,身份比较高的人,就是在职的副省级领导,但他的名字也都不是这种代码制度的。
方子业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领导的级别不够或者是边缘化人物,所以没这样的待遇,还是说,在疗养院里面的人,身份会更加特殊,而这样的特殊,与他本身的级别说没什么关系的。
方子业能够搜集到的资料就是,中年男性,然后就是相应的症状,主要是四肢不自主颤动、间歇性抽搐、神经性萎缩……
这些症状,也没有诊断,是方子业通过里面的描述,自行总结提炼出来的。
做完了这些后,方子业就跟着另外一个白大褂,配合着给老人做了一下推拿,主要是那位白大褂推拿,方子业则是负责清理器械杂物,或者是做一下体检,记录一下资料。
是负责记录的白大褂,与治疗没扯上一毛钱关系。
而即便是如此,那老人还是注意到了方子业是个生人,便问:“陈老医生,你们疗养院的团队,最近的变化不小啊?这位小伙子,看起来很是面生呢!”
他虽然是问,但其实非常客气和尊敬,完全没有半点质问陈老医生的意思。
“是变化比较多,主要是要抽调一部分人手过来,慢慢磨合组建更大的团队,以老带新。源源不断。”
“我们这些老骨头,总有一天会埋进土里面去,但传承不能断啊。”陈老中医如此唏嘘解释着。
而这样的感慨,仿佛能够感染到另一个发须半白中年的内心共鸣:“是啊,人都会老,在职都会退,但事情还是要继续,社会和一切都会发展,发展就需要传承……”
这么一下子,两人就又把话题移开。
方子业与白大褂退下之前,陈老中医就告辞离开了疗养区,在外面还等了有十几分钟,方子业才被另外一个白大褂给带离疗养室。
在这般后,陈老医生才问方子业:“小方,刚刚跟着杜医生做了一次纯粹的中医手法康复,你对手法康复,有什么想法和感慨没有啊?我们随便聊聊。”
陈老医生很专业,完全不提之前提起过的事情,仿佛是真的就是在中西医之间的相互交流而已。
方子业很认真地道:“陈老医生,从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