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黎,气数未尽啊。秦河轻呼一口气。 皇宫所在,聚拢了大黎王朝数百年的念力,哪怕是江河日下,威势依然惊人。 若是有人敢强闯皇宫,只怕是顷刻之间就会化成飞灰。 这是国朝大气运,也是整片东土的气运,能改变它的,只能是时代潮流的大势,绝非个人之力。 秦河不敢再乱施展望气术了,悠哉悠哉的京城里面乱晃。 午餐又大吃了一顿,点的全是酒荤。 内劲直逼七十年。 通过这一天吃喝秦河发现,这吃仙功也是挑东西的。 吃的如果是肉食,内劲增加明显就更快。 吃的如果是米面等素食,内劲增加就慢。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过了新手福利期的缘故,吃素食对内劲的增长有明显越来越慢的趋势。 他甚至怀疑,再吃杂面馒头,怕是已经完全不能增加内劲,只能填饱肚子了。 结账出了酒楼,兜里就剩三两银子了。 秦河觉的造的差不多了。 五十两银子会咬人,三两银子他还是自信能承得住的。 就在秦河准备出城返回焚尸所的时候,街道传来锣响,有官兵巡街张贴通告:圣上有旨,西市午时三刻律处狄虏细作七人,枭首示众十日,以正大黎国威! 待官兵走后,百姓一拥而上阅读通告。 交头接耳之后,又蜂拥涌向西市。 秦河挤进去一看,差点给飞鱼卫翘了大拇指,要不是昨晚看了安巴谷的皮影戏的话。 戏目一演就是全套,有故事有地点有人。 这不,连杀头的戏份都有。 百姓再一次发挥了爱凑热闹的传统。 西市口,乌央乌央的人将西市口挤的满满当当,铁桶一样,连秦河都挤不进去,又只能上树。 七个狄虏细作被捆成了粽子,带枷跪在断头台上,嘴巴被封的严严实实,七颗金钱鼠尾头在阳光下锃光瓦亮。 大量城卫和厂差维持秩序,将人群隔开大约四十步的距离。 百姓见到金钱鼠尾,咬牙切齿者众,痛哭流涕者亦不乏,有感恩飞鱼卫报仇雪恨的,有高声咒骂狄虏不得好死的。 唾沫、石子、烂菜、鞋子、杂面馒头漫天砸上断头台,场面在失控的边缘勉力维持。 仇恨取代了一切。 午时三刻,监斩官宣布行刑。 杀! 杀! 杀! 百姓挥舞着手掌,齐声助势。 每一次手起刀落头颅滚地,都会引发极大的欢呼。 人群在这一刻几乎陷入狂欢,在排解着长久以来积攒的恐惧。 几乎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这些狄虏的头会这么亮,就像是集体刚刚刮过头皮一样。 秦河自然看的真切,摇摇头转身离去。 荒唐吗? 荒唐! 有用吗? 很有用。 无论是对朝廷还是对奸佞。 民心士气从何而来? 滔天权势从何而来? 就从这里来。 至于真相,那可能是这个世界最不重要的东西。 百姓们只需要相信就够了。 毕竟鱼肚子剖出帛书、石头人身上刻字、夜里狐狸这种扯犊子的借口都能用。 借几颗项上人头,那简直叫常规操作。 秦河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大意就是别去翻历史。 要翻的话,整本历史就三字:人吃人。 日头偏西,秦河回了焚尸所。 逛吃了一天,五脏庙终于得到充分的满足,秦河美美的眯了一觉。 醒来正准备接尸体呢。 结果尸体还没来,活人倒是来了三位。 谁? 飞鱼卫百户常温,带着两个手下。 就是中了白箐儿蝉衣术白追了一晚上的那个厂差。 徐长寿也在。 你叫秦河?常温注视着秦河。 小的是。秦河点头。 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常温丢下一句话,转身出去。 徐长寿急忙把秦河拉到里面,道:焚尸堂那边出了事,急缺人手,正在各个焚尸所临时征召,咱们焚尸所就属你能干些,你跟他们走一趟,短一点一两天就回,长一点也不会超过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