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花伶愕然地,看着支离破碎的陶月儿,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陶月儿使出浑身力气,勉强牵起嘴角,忍着撕裂嘴角血痂的痛苦,道:“我……我知道我不会好了……花伶……我还是想叫陶月儿……季明舒这个名字,我其实……不太喜欢……” “不喜欢就改回去,我还叫你陶月儿。你现在不要说话,我带你离开这里!”花伶说完,手忙脚乱地将她抱起。 从来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花伶,头一次慌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陶月儿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伤成这样。 “我带你回去。”花伶站起,却因拥抱而让陶月儿浑身一抖。他这才注意到陶月儿身上最严重的伤——心口处的大量涌出的鲜血,似乎要将她的生命带入尽头。 “我……是不是……要死了?”陶月儿半睁着眼睛,双目无神地看着花伶。 花伶摇头,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你不会死。” “是么……那为什么前面有光呢?”陶月儿看着身前,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似乎在遥远的地方能看到一个光影,那个光影十分诱人,仿佛只要踏过去就会到达没有痛苦的世界。 “你不要看!不要说话!我们这就走,我会帮你报仇,会让那些欺辱你的人付出代价!” “不要!”陶月儿更加紧张了。她大力摇头,急道:“花伶……我已经活不久了,你不要为了我跟他们起冲突,琉、琉景,他是太子……你斗不过他的……” “斗不斗得过,要斗了才知道。”花伶眼底的怒气满出,如果陶月儿看得见,一定会被他的眼神吓到。 陶月儿睁着眼睛,去双目无神,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眼底浮现出无限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她不可能再看见花伶,更不可能再看到花伶和琉景相斗的那一日了。 陶月儿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死在景国。” “……什么?”花伶一愣。定住。 陶月儿昏迷前,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呢喃道:“如果可以……我多想再看看靖城的风光……看看……他们……” 陶月儿说完,便再没有力气,昏死过去。 她的手颓然落下,毫无声息。 花伶站在皑皑大雪里,抱着一个几乎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的人,鲜血将自己娟白的衣裳染红,在月光下显得尤为诡异。 花伶双拳紧握,挣扎了片刻,最终抱起陶月儿闪身消失在雪地里。 山谷漫天遍野的白雪地里,只留下一滩鲜血,却再无人影…… 一旁大石后的明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两个活生生的人眨眼之间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她现在十分怀疑,这个花伶,他究竟是人是鬼!? “殿、殿下!”明熹失魂落魄的闯进琉景的房间,惊醒了睡梦中的琉景。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琉景不悦地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我们把季明舒打死了!可她的尸身却和花伶一起消失了!那么大的雪,他们就‘嗖’地一声,眨眼之间消失在了雪地里……”明熹滔滔不绝,重点想要吐出花伶的消失,但琉景的思绪还停留在‘打死了’这三个字上。 “你说,你把季明舒打死了?”琉景神色怪异,听不出喜怒。 明熹大力地点头:“我听了您的话,废了她的双手双脚,一剑剜心,决计活不成了!” “……” 琉景闻言,面色有些怔忪,好半晌都没说话。 “殿下……您不高兴吗?”见琉景未有喜色,明熹不确定地问:“您难道不想那拖油瓶去死吗?” 琉景想起自己确实下达过希望季明舒死去的命令,但那只是他无心之言。他其实,也没那么希望她死。但如今已是既定事实,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了。 琉景回过神,摇了摇头,蹙眉道:“你说花伶和季明舒一起消失了?” “是啊!我亲眼看着花伶抱着她一块消失了,雪地里还有好大一滩血呢!您说,花伶究竟什么来头?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琉景沉默了一会,道:“此事不可声张,你且当今晚没见过他们。” “是,明熹知道。” “你下去吧。” “可是……” 明熹欲言又止,却被琉景瞪了一眼:“可是什么?在这里就能知道花伶的身份了?还是说,你现在要不打自招的寻他二人,让满世界都知道你们将季明舒给打死了?”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