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杵在那的棺材里才传出了些许动静。 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是清晰。 季缺率先爬出了棺材,里面的李三开带着哭腔道:“别出去,那东西恐怕还在。”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说话大声了点,一下子噤若寒蝉。 于是乎,棺材里,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就更明显了 这时,季缺开口道:“那东西走了,出来吧。你都湿了,再不烤烤,你妹就该醒了。” 李三开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带着颤音道:“没事,只湿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 天亮了,季缺随意吃了点东西,就躺在那张躺椅上,一副优哉游哉在度假的模样。 李三开提了提新换上的裤子,整个人的神态从容多了。 随即,他看向了躺椅上的季缺,感激道:“季缺,昨晚如果没有你,我和家妹恐怕就没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学过武?” 季缺回答道:“会一点。” 李三开忙道:“你绝对是谦虚了,就你昨晚那劲力,一下就把我顶得喷水了,恐怕柳淮城的武馆师傅都大大不如你。” 季缺解释道:“大概,我天生神力。” 李三开依旧有些惊魂未定,说道:“季缺,昨晚还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条道我经常跑,这是第一次遇到天降冻雨,又是第一次被困在这种地方过夜,也是第一次遇到脚这么长的东西。”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眼神惶恐。 “那得什么脏东西,能长这么长的脚?” “这次送完货,我得去庙里住几天,这实在是太倒霉了。”李三开怀疑人生道。 他本来就是做棺材生意的,经常和死人打交道,却从未遇到过怪事,谁曾想这次送个货...... 季缺一时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说道:“三开,也许太倒霉的不是你。” “那会是谁?” 季缺想了想,总不能说是我吧,于是回答道:“很明显是昨晚后来的那几个人。” 李三开昨晚被吓得够呛,直至这时,他才想起了昨晚这破庙内还有人。 “那四个黑衣人,他们......” 季缺淡淡说道:“他们比我们倒霉。” 相较于李三开的惊恐不安,经历了各种大大小小霉运,特别是风莲教和老太婆事件的季缺,明显要有经验多了。 这世界太危险了,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你看,我这悟性条昨晚就增长了好长一截。 这证明了昨晚那个他未窥得全貌的东西挺危险,和倒霉指数正相关。 总之,应该不是李三开倒霉。 这时,李三开忍不住看了看隔壁那两间屋子,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很快退了回来。 他经常在外面跑,自然不蠢。 以昨晚的动静来看,那四个人多半没了。 这种事能不沾染上,就绝不沾染,于是他权当没遇到过那四个黑衣人。 这时已是清晨,天空依旧阴沉得厉害,风一吹,蛛网连着荒草晃动,整个庙宇都显得鬼气森森。 最主要的是,他在屋外的荒草间,看到了几个脚印,双腿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 少说也有三尺长的脚印,证明了他昨晚没有看花眼。 那只穿着青色绣花鞋的脚,恐怕会成为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噩梦。 一时间,李三开越看这荒庙越阴森可怖,只想赶紧赶到柳淮城去。 只有那充满了烟火气的城镇,才会让他找回安全感。 这时,被敲晕安睡了一夜的李梅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她刚打了个哈欠,不由得发出了“哎呦!”一声响。 李梅一边揉着后颈,一边郁闷道:“真是的,怎么好像睡落枕了?” 季缺欲言又止,总不能说你那不是落枕,是被我敲的吧? 李梅向季缺打了招呼后,赫然看见那晾在供台上的底裤和长裤,不由得惊讶道:“哥,你裤子什么时候湿了?” 李三开看了季缺一眼,想起了昨晚的经历,老脸一红,说道:“昨晚雨淋湿的,睡前没烤干,我就换了。” 李梅困惑道:“有这么湿过吗?” 李三开一本正经道:“别问了,你去收拾一下棺材,我们得赶路了。” “哦。” 李梅走了过去,搬动了一下棺材盖,眉头一皱,疑惑道:“这怎么有股味?” 一旁的李三开一时如临大敌,赶紧把甲板车拖了过来,催促道:“别墨迹!” 妹妹李梅是标准的大嘴巴,昨晚他被吓得尿裤裆的事如果被她知道了,那他肯定会出名。 他可还没成亲。 一时间,李三开对大嘴巴妹妹的畏惧,都要赶上昨晚那要人命的脏东西了。 大清早,季缺就犯了难。 已休息了一整晚,这黄骠马祖宗依旧没有好利索。 李三开看了一下,说道:“季缺,这马跑路没问题,就是要载人恐怕还得两天,要不你坐我们车上吧,把它系后面跟着跑。” “对啊,季哥哥你去青岩镇,我们多绕个小十里路就成。”李梅说道。 对于自家哥哥这位英俊的同窗,李梅挺有好感的。 特别那张脸和自家老哥一比较,那好感就更汹涌了。 季缺赶紧客气道:“你们要绕路,那多麻烦。” 李三开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道:“这点路能叫麻烦?季缺,你把我李三开当什么人了?” 是的,如果没有季缺的天生神力,他命恐怕都没了。 别说十里路,如果季缺需要,就是带着棺材绕千里路他也马上拍马上路。 最终,盛情难却的季缺,只能和李三开两兄妹同行了。 李家送的这两口棺材不小,放上去后,除开兄妹俩驭马的位置,就没多少空位了。 李梅不禁说道:“季家哥哥,你坐棺材盖上,不忌讳吧?” 季缺说道:“不忌讳,其实我更倾向于躺里面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