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跑着跑着, 李若水忽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夜深人静,即便她与司云峥是未婚夫妻, 但自己这样一个人跑去敲长宁王府的大门也不妥。
实在是引人注目了,而且秦照雪说朝廷有细作。
可是回家,大伯父那胆小怕事的性子, 只怕自己与他说实话,就给吓晕过去了,是万万指望不上的。
不然大伯父和父亲乃至亲兄弟,一个官居正二品,一个却拼死也只能在五品下徘徊,那是有道理的。
于是她脚下方向一转:【我觉得这个时候, 找我外祖父最靠谱。】将军府里又没有闲杂人等, 风声自然是不会传出去的,外祖父还能连夜进宫面圣告知细作之事。
而且熟门熟路的, 直接从那隐蔽的小门钻进去。
开门的婆子见是她,大吃一惊, 只不过也顾不上问, 李若水就风一样从她面前闪过去:“我外祖父呢?”
婆子诧异这脚下生风的小小姐,“应该要休息了吧。”恍惚间,还以为看到的是忽然变年轻的小姐呢!
李若水得了这话, 直奔她外祖父的正院去。
这将军府里, 因没有什么女眷, 所以除了几个将士家眷老妪在此扫洒看门之外,便只有战场上退下来无处可去的那些残兵老将了。
所以将军府的安保问题,一直都是个让李若水她娘操心的问题。但沈老将军觉得天子脚下,岂有不安之理?
他的这份自信, 让李若水在庭院里如鱼得水般快速穿梭,直至到了这正院里,冲到她外祖父的房门前,都没叫人发觉。
反而是她伸手要去敲门的时候,忽然里面传来一道杀气,“谁!”也是这个谁字从中传出之时,李若水本能地退下台阶,又连退了两三丈。
一支长枪破门而出,随后她外祖父出现在眼前。
“外祖父,是我。”她急忙脱口大喊,生怕外祖父手滑一下,自己小命休矣。
沈老将军惊了一下,急忙挽住枪尾,“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来的?险些叫外祖父伤了你,吓着没有?”
李若水上去一把拽着他的袖子:“外祖父您老当益壮,枪法如神,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夸您了,有个大事要同您说。”一面凑到她外祖父耳边。
沈老将军闻言,脸色猛地一遍,洪厚的嗓子一吼:“辛夷当归!”
随后只见辕门从外推开,两个小山一般的壮汉便进来抱拳行礼:“见过将军!”
李若水知晓这辛夷当归是外邦人,听说他们的家乡在大草原外的极北之地,不过两人除了头发卷曲,身形比中原人高大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是外祖父在边境的奴隶市场救回来的,自小养在身边,所以两人对于外祖父都忠心耿耿。
“套车,随我出门去。”沈老将军说罢,这才看朝李若水:“乖若水,你如何出门又来我这里,外祖父不多问你,可是你大伯父那头,怕是知晓你不知府里,是要担心的,你快些回去,明早再过来。”
李若水连连点头,果然是亲外祖父,对自己的话是无条件选择相信,“外祖父您也小心些,千万别惊动人。”
说罢,她便直接当着外祖父的面,使用起那莲花步来。
沈老将军见此,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满脸喜色:“果然不愧是我沈某人的外孙女,瞧若水这丫头,必然是得了什么武林绝学的真传。”他说话间,已然带着辛夷当归出门去。
匆匆赶往李若水说的那巷子,果然是在那一堆破烂里找到了昏死中的秦照雪,叫辛夷背着出了巷子,塞进马车直接带回将军府救治。
而李若水这里,耳边仍旧是洞洞幺充满幸福的声音,那秦照雪这会儿不知是有多憎恨李若水,不间断还能给李若水贡献一两百的反派值。
这么多反派值,李若水自然是最高兴的,但也免不了担心那相国寺里做诱饵的冰妹。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第翌日一早便往将军府去。
出门时似听到大伯母埋怨那马永生,说不知是去了哪里,这么些天没个音讯,莫不是真走了。
原来早前文氏与他说亲时,便与他起了一回纷争的,这会儿便以为他是负气走了。
只说再等半个月,若仍旧不回来,就将他住的那房子收拾起来作别的用处了。
李若水闻言,心想哪里还用等半个月,只怕那马永生现在都是一具白骨了。
不过也没敢多言语,直接领着金银美玉去了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这秦照雪却还没醒来,只不过这一夜里,零零总总的,他就给李若水贡献了将近两万的反派值。
李若水不但不怨恨,反而看他如同看金疙瘩一般,稀罕不已。
只不停地问着守在榻前的这王御医。
原来昨晚那沈老将军将这秦照雪带回来后,就立即请了相熟可靠的王御医过来,又连夜进宫。
只是人到双瓶山时,叛党已经逃匿,只留下些还没来得及收拾烧毁的物件。
沈老将军从中发现了信笺残件上,笔迹略有些熟悉,只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所以这会儿还在宫里与景帝翻着下面大臣们递上来的奏章一个个对比。
所以这里就只有王御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