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群魔乱舞的时代。
错了,重来。这是个三百六十行行行显神通的时代,天上乱飞的不是外星人就是钱多没处造的土豪,地上走的除了神经病还有穷得吃不上饭的打工人。
当然你还可以有第三个选择,集不会飞的外星人和没钱的打工人为一体。偶尔布莱雷利也很是无语,全世界的超能力者里大概就他们团队的账面主打一个恩格尔系数,在赤字的边缘大鹏展翅。
哦,他们还有战损和其他支项呢。
通常来说,夔娥和阿尔塔蒙对布莱雷利的决定都是无条件支持的——提前是他不发疯。其实发疯也没关系,给他一拳就是了。
“咱们好像还没在美国接过业务呢,能行吗?”夔娥叼着一根棒棒糖,漫不经心而又含糊地说:“而且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混进去的样子,哎,不是常说德克萨斯疯子遍地,弗罗里达不养闲人吗?”
“没关系吧,反正我们不去这两个州。”阿尔塔蒙回答道。
“而且那什么,我听说超人在大都会?虽然也想看看所谓人间之神具体长什么样啦,不过万一他那种以阳光为生的外星人和我相性不合怎么办?”
“那也不是超人的错吧,谁叫你天天在网上阴暗地爬行。”昨晚熬大夜的布莱雷利戴着眼罩,明明看上去快睡着了,却还是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搭腔。
“闭嘴吧,睡你的觉。”
他们此刻正坐在前往美国的飞机上。
非常朴实无华的出行方式……说真的,谁不想可以有个什么牛逼的飞行器、或者可以随便到达地球每一个地方的能力呢?但这对于一个主打恩格尔系数的佣兵小队而言还是过于超前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签证问题……布莱雷利还好,他持的是意大利护照。主要是阿尔塔蒙和夔娥则比较麻烦,不过,说到底也都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假身份,他们本身也是用表面上的循规蹈矩来掩盖游走规则边缘事实的那类人。
夔娥和阿尔塔蒙在一旁小声交谈着,这种低语交织在他耳边,构成了某种遥远而舒适的氛围……这大概是某种他们在身边才会有的安宁。布莱雷利盖着飞机毯,即使带着眼罩,他也大概能想象得到飞机正在穿越云端……白云像棉花一样漂浮着……漂浮,厚重的云层在他的思维里被渐渐简化了,原本不甚清晰的轮廓被人用彩笔勾勒出来,天空也逐渐变得奇怪,就像是须臾间,立体的天空变成了一副笔触稚嫩的水彩画,简陋的飞机在蜡笔构筑的世界里摇摇晃晃地前进……直到天边坠下了一条红线,歪歪扭扭,缠上了正在飞行的飞机,一团红线乱七八糟地被涂抹在整个画面,红色的蜡笔正在融化!那是——
在布莱雷利惊醒的瞬间,一双手把即将坐起的他摁了回去。
“都不许动!”
哦,老天,要不要这样。
他在眼罩下翻了好大一个白眼。整个机舱骚动了起来,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身边的夔娥则装作害怕的样子,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她在布莱雷利的手心里划了几道。
【两人。枪械2。同伙未知。】
阿尔塔蒙瞥了一眼那两个劫机的家伙,浅蓝色的眼睛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一只手还摁在布莱雷利身上。
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靠窗的也不是……等等?
他悄无声息地锁定了某个……人物。若是说起劫匪同伙,在真正暴露出来前,隐藏在羊群中的黑羊可不好辨别!可能是坐在前方瑟瑟发抖的美国佬,也可能是穿着考究的,一脸淡漠的西班牙人,就连那些带着儿童的妇女,也不是不能列入怀疑对象。阿尔塔蒙只是有些意外……在把全飞机的人都怀疑一遍之后,结果仍然让他诧异。反观那两个劫匪,看上去一副阿拉伯人长相——或者说,阿拉伯式的眼睛,毕竟脸都被蒙起来了,谁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归根结底,结局并不出乎意料,它甚至还会随机跑到哪个人的脑海里闪现一下勒!这更关乎过程……阿尔塔蒙赶在对方发现他之前就撤回了目光,他低下头,一如那些被迫双手扒住前方座椅的乘客。
他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夔娥立马补充了信息。
【有同伙隐藏在人群。】
很难讲这到底是他们的问题还是别的什么。阿美,一个有着诸多严重问题的国家,不是在电影里被炸就是在现实被外星人入侵,一部分算得上天灾,这时候大喊耶稣基督就算交过保险了;另一部分呢,难以定义究竟能不能算作人祸,毕竟罪魁祸首百分之三十都不是人。布莱雷利一边侧耳倾听着这些劫机者的要求,一边在心里吐槽,让我看看你们还能整点什么新活儿。
顺带一提,整这个动词是夔娥教的,倒不是说他的学习能力不能应付几个中文动词——就,这个词儿太特么好用了,整就完事了!他虔诚地吃下了这个安利,并试图在一些场合学以致用。
劫机的两人叽里呱啦地讲口音很重的英语,不知道机组有没有听懂,反正夔娥是听不懂的。她努力地试图从中听出点重要信息,很遗憾,啥也不是,一秒梦回高中英语听力。之所以是高中听力,大概是因为她没被托福雅思折磨过。
这时候交给布莱雷利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