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说因为你相信她，才会不觉得能操控他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楚阳突然想到了白陌晴之前的说法，脸色无比疑惑。 “而且你为了炫耀，还将自己能融合域外天魔的事告诉了她，不管怎么看关系都非常好吧？” 花灵语也附和着点了点头，等待着白陌晴回答。 因为对方说的话实在是太矛盾了，前言不搭后语。 “因为我终于想起了刚刚遇到兰珂时的事……” 此时白陌晴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些波动，近乎咬牙切齿。 “本来我就是在琉璃宫这里修炼的蛇妖，那天突然被那个女人找上门来。 “她二话不说就向我攻击，修为不及她的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就这样，我便成了她的手下败将，成为了她的俘虏。 “在这之后，我就被她用那个术式控制了。” 说起这件事，白陌晴的脸色和往常完全不同，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而且越是说到关键之处，她就越是咬牙切齿。 似乎已经恨不得现在就去和兰珂决一死战一般。 “而我之后的记忆……或者说当时的经历，其实都是她强加给我的而已，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发生过。” “没错，包括我那时对她的信任，以及如同姐妹一般的感情全都是虚假的。” 说到这里，白陌晴的脸上露出悲哀之色。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这么多年都处于她的控制之下，全都是被她安排好的，几乎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听完她的讲述，楚阳一时沉默不语，脸色有些复杂。 而他身旁极为感性的花灵语已经双眼通红，泪眼婆娑了。 本来稍微知道一点内情的她就很心疼自己这个二姐。 毕竟被操控这么多年实在是太可怜了。 而且比起其他姐妹，白陌晴受到的伤害更是深了不知道多少倍。 兰珂使用她的身体进行召唤域外天魔的仪式，已经让她的寿元变成了这种即将耗尽的状态。 再过三年，她的寿元便要耗尽了。 即便如此凄惨，但花灵语也没想到还会有更加凄惨的状况。 先是和自己的敌人成为了所谓的姐妹，然后再被这个姐姐背叛。 这么一想，白陌晴切切实实遭受了两次重大的伤害。 如此经历，怎能不令她心疼？ 只不过楚阳此时心中却还有一个疑惑，不由问道： “为何你一开始不说，难道有什么隐情？” 即便到了现在，他对白陌晴话语的转变依然很是疑惑。 因为一开始她的说法和现在完全不同，为此他还觉得这是一场姐妹相杀的戏码。 只不过到了后来，白陌晴却说之前的姐妹情都是虚假的，其实她从一开始就被兰珂控制了。 在这之后的所作所为，包括和对方亲如姐妹都是被安排好的。 怎么说呢，这样的解释确实说得通。 但白陌晴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她一开始怎么不说呢？ 偏偏要到之后才说自己终于想起来了，于是便说了一些和之前几乎相反的话。 按理来说，如此重要的东西她不可能忘记，还非得到现在才想起来。 这样的前后转变，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古怪。 莫非是白陌晴一开始并不信任他们，现在终于能信任他们了？ 楚阳眼神疑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解释。 只能看看当事人到底会作出什么回答。 被他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白陌晴丝毫没有一点退缩，坦然道： “因为我确实是刚刚才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见她一副无比坦荡的样子，楚阳微微眯起双眼。 事到如今，他倒是不觉得白陌晴会特意对他说谎。 因为就算她真有什么别的想法，他们终究是处于同一阵线的。 只要没有击败兰珂，他们便有共同的敌人。 而且白陌晴肯定也很清楚，他是自己能摆脱兰珂操控的唯一希望。 种种因素之下，楚阳还真不信她会有对他不利的想法。 就算有，也是在解决兰珂之后了。 因此如果白陌晴真对他有所隐瞒，唯一的解释估计也就是她是兰珂布置的暗子。 她说的全都是虚假的，其实她是兰珂的同伙。 为的就是在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再背叛他们。 这样一来，他们可就完全没有胜算了。 只不过楚阳并不觉得兰珂会有如此复杂的布局就是了。 就算再怎么谨慎也不可能谨慎到这个程度吧？ 所以楚阳倾向于白陌晴没有说谎。 若是她真是兰珂的一步棋，那他也只能认栽了。 在信息如此稀少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因为猜忌而放弃白陌晴的情报。 可这么一来，那她的记忆为何会有复苏的迹象呢？ 就好像是一点点地解锁记忆一般。 楚阳皱起眉头凝视着白陌晴，露出沉思的神情。 而白陌晴以为他还在怀疑自己，不由大大咧咧地挺了挺胸，露出问心无愧的神色。 眼前一阵乱晃的白花花景色，差点闪瞎了楚阳的双眼。 同时也让他的思绪顿时被打开了…… 要说有什么能影响到白陌晴的东西，不就是他布下的这道结界吗？ 而且这个影响确实和记忆有关，准确的说是和兰珂的术式有关。 所以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兰珂施加给白陌晴的暗示性命令有两层。 刚一进入结界之时，第一层便失效了。 所以白陌晴便想起了她和兰珂的往事，想起了那段亲如姐妹的时光，以及自己究竟为何会被控制——虽然这些都是假的。 而在被结界持续影响之后，隐藏在虚假的真相之下的真相才终于显现了出来。 这便是白陌晴的记忆慢慢复苏的原因。 想明白之后，楚阳不由对着白陌晴点头道： “我相信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