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从拘留所出去,便看到聂铮的车停在那里。这一夜,聂铮都没合眼,他想了很多,最担心的,还是筱筱的身体。 白素径直走过去,弯下腰敲了敲车窗玻璃。 车窗玻璃摇下,白素点点头,“聂先生,太太身体还好,烧已经退了,吃了新换的药,精神还好。” 嗯。聂铮颔首,这个结果,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昨天一个晚上,他是真害怕,怕筱筱撑不住。没想到,筱筱熬过来了。 “那,聂先生我去休息了。”白素交代完情况,上了后面的车。 车上,商君辞憋了半天,“哥,你想什么呢?” 一大早的过来,难道不是要来看筱筱的吗?在这门口守着算怎么回事? “君辞。”聂铮目视着近在咫尺的拘留所的大门,一开口都是气音。 “筱筱会愿意见我吗?” 商君辞愣了下,明白他的意思,但也反问他。“筱筱要是不愿意见你,你就不去了?” 当然不是。聂铮沉默片刻,下了车。 果然,进到里面,苏行止去和警官沟通,回来时目光躲闪,支吾着不敢开口。 聂铮扯了扯嘴角,“她不见我。” “……”苏行止点点头。忙又 说到,“聂先生,太太现在心情一定很混乱,你再给点时间。”这毕竟才一个晚上,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指望她这么快想通。 聂铮没说话,脸色紧绷,一丝缝隙都没有。 “聂先生,我先进去见太太。”苏行止小声请示。 嗯。聂铮颔首,苏行止带着助理,赶紧进去了。聂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谁也不敢上来打扰他。他就盯着通往里面的那扇门,沉默了许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的煎熬…… “铮哥。”慕熠扬从外面进来,神色匆匆,他在聂铮耳边低语,“景城来消息,三爷那边,有点问题。” 他小声、捡重点问题跟聂铮把情况说明了。 聂铮蹙眉,当机立断,“你马上回去一趟,三叔办事没有问题,他性子太温吞,这股乱子,他镇压不下去。” “是!”慕熠扬点点头,“我知道了,铮哥。”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再一转身,聂铮看到苏行止出来了。聂铮挑眉,这么快? “聂先生。”苏行止带着助理出来,有些无奈的说到,“利害关系我都和太太说了,但是太太她……要见祁俊彦。” 闻言,聂铮一凛。这个时候,筱筱要见祁俊彦做什么?难道,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筱筱这是不要他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的脸色,噤若寒蝉。 许久,苏行止以为等不到回答时,才听到聂铮说,“叫祁俊彦来吧。” 说完,转身往外。 “聂……”苏行止什么都来不及问。皱着眉一脸无奈,这叫什么事啊? 祁俊彦是第二天来的,每天的探视时间都有规定,即使是苏行止,即使有清先生打招呼,也不能太过。 他来的时候,聂铮正在车上办公。 历来冷静自若的聂先生,很反常的将手上的文件夹给打翻了,落了一地。 廖清明昨晚才赶来,是和慕熠扬交换了下工作。他来了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海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廖清明安静的把散落的文件都捡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祁俊彦下了车,正由苏行止带着往拘留所里走。祁俊彦是直接从医院赶来的,头上缠着绷带,脸色看起来还有些苍白。 那一夜,他也确实是受伤了。 这么一来,廖清明明白了,顿时,心疼起聂先生来了。 “清明。”聂铮突然开口。 “哎,聂先生 。”廖清明忙答应着。他比聂铮年长,加上跟着聂铮多年,除却心腹的这层关系外,有些时候,他甚至有些像聂铮的兄长。 有些话,聂铮不好和旁人说,但偶尔却会和廖清明说。 聂铮拧眉,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看不见祁俊彦的身影了,才问到,“我像我母亲吗?” 廖清明一听就明白了,聂先生这是在自责啊。 这事,廖清明也是来了才听田丽说的。知道后,也是分外吃惊。看不出来,聂先生这样的人,竟然干过这样荒唐的事。 “聂先生。”廖清明整理着文件,问他,“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答?” 聂铮愣了下,脸色更不好看了。 是啊,他在期待什么?期待廖清明理解他吗?他需要的,从来不是旁人的理解! 哎。廖清明轻叹,如实说,“无论如何,当年的事情,聂先生,您做的确实……” 他顿了下,“在这件事上,确实和夫人当年对老聂先生如出一辙。” 都是卑鄙、下作的。 没人能否认,即使聂铮是自己的主子,廖清明也不能昧着良心。 聂铮重重的闭上眼,他知道……早就知道了。 这种罪恶感,这些年 来如影随形。尤其在得知父母的真相后,尤其在他知道自己有了大鱼儿、小鱼儿之后。 他亲眼看着父母仇视了一生,又设想过如果谁敢这样「设计」自己的孩子,他必定不饶过他! 他真是,无可原谅。 “不过,聂先生……” 在聂铮心灰意冷之际,廖清明却又开口了。 聂铮一怔,抬眸看他。 廖清明说到,“您不是夫人,太太也不是老聂先生。” 廖清明的年长,在此时显出了不一样的睿智。 “事情的开始,确实是不好的。但不一样的是,夫人和老聂先生,一辈子都在相互折磨,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可你和太太,却是有感情的,你们也都很疼爱小少爷和小小姐……” 廖清明轻叹,“在这一点上,你们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 除却那个龌龊的开始,此后种种,堪称完美。 是吗?聂铮不确信。 “是这样没错。”廖清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