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林菲菲已经不在身边了。 昨天我睡得像猪一样香甜，她什么时候起床受苦去的，我竟然浑然不觉。 也许现在她已经在飞机上忙着端茶倒水，一想到今天上班，我就替她不值。 林菲菲春节的排班是领导安排的，让她三薪这三天休假，然后三薪过了再上班。林菲菲说她们公司这两年业绩惨淡，前段时间还爆了个雷，现在更雪上加霜。 为了缩减开支，现在三薪都先安排领导的心腹大将，和有背景的优先上岗，像林菲菲这种孙悟空型的员工，早就迈入了被边缘化的行列。 俗话说会干的不如会说的，林菲菲早就深受其害，可她又不肯为了钱摧眉折腰。 我一个人在家，就像一只颓废慵懒的猫，除了偶尔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两个人相处久了，这种单身汉般的生活，我还挺怀念的。 林菲菲不在家的时候，我往往处于一个懒散的状态，快节奏的生活已经成了一种常态，快得几乎让人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我感觉自己仿佛就像被绑在了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里，日复一日。 可这些带来的并不是幸福，反而是焦虑，压抑和苦闷。 独自在家，我却并不觉得孤独，我随便点了一份外卖，喝着碳酸饮料，吃着外卖，蓬头垢面，仿佛一下回到了颓废的大学时代。 我其实挺喜欢颓废的，因为我不敢沉沦，就像歌词里唱的，或许颓废也是另一种美。 生活已经够苦的了，适当的允许自己颓废，其实也没什么。 吃饱喝足，我又沉沉睡了过去，赵岳以前一直说我应该像他一样，步步为营，按部就班的活着，对此我嗤之以鼻，我觉得他活的有点小心翼翼，按部就班，我当时反唇相讥，说好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现在我特么差点饿死他乡。 我现在忽然觉得赵岳是对的，我们条件一般，水平有限，可容错率低。 我忽然想给这厮打个电话，前些天他在我们微信群里报喜，说吕晶晶给他生了个大儿子，掐指一算，孩子应该已经满月了，于是我决定给这厮发个红包，聊表一下心意。 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常拿吕晶晶的巨臀开玩笑，说她将来一定能给赵岳生个儿子。吕晶晶腰细股圆，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赵岳那根金箍棒，真未必能搅动风云。 这些飞鸟般的记忆，就像彩虹，即使偶尔回想起来，仍然色彩斑斓。 我给赵岳转了一千块钱，没想到这厮竟然把电话给我拨过来了。 赵岳久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就像落幕的青春，来了个返场。 “喂，斌子，你丫不是给我家孩子买婴儿车了吗？怎么还转账啊！” 我笑笑，“那是给我干儿子代步用的，婴儿车是祝贺你们喜得贵子的，这一千块钱是满月的份子钱。” 赵岳“擦”了一声，“还是你丫够意思，咱们同学里，我就收了你一个份子。” 我不禁有些意外，“吴双呢？我们俩貌合神离，他和你应该不至于吧？” “别提这孙子了！春节丫来我们家这边旅游过年来了，说在我们家住几天，丫带着一女的来了，看见我家孩子，也没象征性的给个红包，有点没劲儿。” 我撇撇嘴，也觉得挺没意思的，不过这些事放吴双身上，他干出什么事我都觉得不意外。 “他现在走了吗？”. 赵岳重重叹了口气，“走了，别提了，丫和那女的把我们家霍霍的一溜够，听说他要来，开始我还挺高兴，正好晶晶在她妈家坐月子呢！我就把我们在县城那套楼房让给他俩住了，结果等孙子走了，我回来一看，丫用过的小雨伞就在床上扔着，差点没给我恶心死。” “……” 听着赵岳吐槽，我只能安慰他都过去了，看清楚他是什么人就完了。安慰了他几句，我话锋一转，问道： “哎，你丫在老家过得怎么样？” “一言难尽！我准备让晶晶在老家带孩子，然后我回来赚钱了。没办法，老家生活是没问题，但赚钱太少了，我特么一个月才赚三千块钱，晶晶现在休产假，就拿个基本工资，两个人加一块才赚四千多，还得还房贷，还得养孩子，根本不够啊！” 赵岳决定单刀赴会，二次闯荡，我心里又开心又无奈，开心的是我不是一个人战斗，无奈的是他又要背井离乡，重新开始。 我和赵岳聊了几句，说等回来给他弄接风宴，挂了电话我不由得唏嘘不已。 他和我说回老家虽然没有漂泊感，却有种陌生感，这一点我刚刚深有体会。 我们厌倦了冰冷的钢筋铁泥般的大城市，可我们早就被大城市驯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