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宝树……污秽净化……才有此村落……” 聆听完李彦对于高老庄的描述,无生老母轻叹一声:“吾季动不安,竟是污秽深重,不敢接近宝树么?” 从语气之中,她显然生出一种病根深重,无可救药的感觉,在如意宝珠的照耀下,一股黑云更是隐隐笼罩在头顶,内外交互。 换成以往,是无法看得如此清楚的,人参宝树的启发,让李彦对于天地污秽的研究更为深入,也证明了无生老母体内的污秽,比预计的还要严重许多,立刻调整七针制神的神禁。 随着神禁的变化,一点点污秽化作黑色的水滴,滴落在地上,很快无生老母下方的泥土就变得漆黑一片,但渐渐的又被周围稀释,恢复正常。 “逼出的污秽,依旧回归于天地,唯有人参果树,才能彻底净化。” 无生老母目睹这一幕,切实地体会到其中的差距,但看向高老庄的目光,依旧犹如看一个牢笼:“可惜一旦入内,就再也离不开了……” 李彦道:“此地为世外桃源,别说普通百姓盼着一世平安,即便是修行者也希望有人参宝树的庇护。” “那非吾所愿!” 无生老母摇了摇头,态度坚定。 李彦道:“各自的选择不同,我能理解,或许知足常乐如净坛使者,满足于此地,但换成是我,也绝对不愿一生受困于此的。” 在这个时刻,能得到理解和认同,无生老母感到十分慰藉:“有神医此言,吾心已定!” 李彦却接着问道:“若是白莲教邪祭功成,又当如何?” 无生老母的语气中透出决然:“请神医放心,吾绝不受控于人!” 这是宁愿自我毁灭,也不便宜白莲教,但无论是否出自真心,李彦都不认可逃避的行为,看向正北方向:“现在放弃未免过早,尤其是白莲教徒近在眼前,何不做一个尝试呢?” 无生老母顺着如意宝珠的光芒,望向远处的交锋:“什么尝试?” 李彦道:“我一直有个疑惑,自从天地异变,神佛消隐,至今已近千年,曾经显灵的道佛许久不在尘世露面,百姓对于土地山神、龙王妈祖的信仰都有动摇,白莲教的信徒却在改换祭祀目标后,仍然保持虔诚,又是如何办到的?” 无生老母想了想道:“此教历朝造反,擅于蛊惑,操控信徒。” 李彦道:“那么以此入手,从根源上禁绝邪祭,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无生老母沉默,显然并不赞同。 李彦道:“我知道,对信徒的蛊惑,是白莲教立足的根基,想要加以摧毁,比起尽灭邪教徒更加困难,但现在的情况是,白莲教分兵了。” “如今跟着蒙古军队来到藏地的,仅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他们既然送上门来,或许是冥冥中的一线生机。” “两条路,你作何选择?” 无生老母看向李彦给出的两条路。 一条指向高老庄,进入后就躲在人身宝树的遮蔽下,再也别出来; 另一表指向白莲教,跟那群始终不放过她的邪祭教徒,斗得你死我活。 没有多少迟疑,无生老母认准了目标,朝着白莲教所在地飞了过去。 …… “密宗黑教,不过如此!” 一片厮杀声中,乔源探手摄拿,隔空将颅骨法器捏得粉碎,于骨灰飘洒间,哈哈大笑。 白莲教如今在塞外的首领是萧芹,被俺答汗尊为国师,教内则分为四大天王,萧芹自领东天王,此时来到青藏高原的,则是身为南天王的乔源,率领麾下的教徒,将藏僧打得节节败退。 俺答汗的义子托克托,指挥着军队,同样将藏军封锁包抄,摆出全歼之势。 双方配合默契。 历史上的白莲教,所谓的神通都是骗术,自不必说,而这个世界有真正的修行者存在,萧芹被拜为国师后,在塞外占了那么大一块地盘,当然也要为蒙古军队效力,宗教与世俗起到了相当重要的合作关系。 或许有人会奇怪,明明修行者有法力,如今又没了天庭监管,为何不能为所欲为,直接掀翻世俗政权,自己当皇帝? 这样的想法不是没有人想过,但显然失败了,毕竟统治需要的是规则与框架,而不是单纯的实力高下,就算是江湖选择武林盟主,也不见得全凭武力论高下,还要讲究一个德高望重。 而修行者一方面人数稀少,另一方面是九劫限制,逼得大部分修行者都隐居避世,出来活动的则为统治者效力,那种在世俗中特别混得开的,就如陶仲文的两个修为浅薄的弟子一样,整日结交达官贵人,获得生活上的富足享乐乃至荣华富贵,同样为门派的衣食无忧提供支持。 当然,中土王朝的宗教,始终无法凌驾于世俗政权之上,但其他地区并非如此,比如藏地的佛教,就能影响乃至操纵政权。 俺答汗是整个右翼蒙古的首领,统治的范围东起宣化、大同以北,西至河套,北抵戈壁沙漠,南临长城,如今他为了开辟牧场,又征服青海,用兵藏地,其势力之强大,在近二百年来,也是数一数二的强横,可谓名副其实的草原霸主。 但即便如此,他敢跨越大明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