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亲,你说陶世恩能来么?” 酒楼雅间内,陶隐站起来,踱步走了一圈,反倒有些紧张起来了。 赤炼将一粒灵枣丢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嚼着:“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你担心什么?” 陶隐苦笑了一下:“我是担心陶世恩生出反心的时候,直接被神禁所害,那样总觉得这位弟弟,是因我而死……” 李彦已经将灵鹤体内的七环神禁解除,再炼制反禁符,用来尽可能地屏蔽神禁。 如果不屏蔽,在陶世恩生出反意的一刹那,就该如郭弘经、王世宁和风泽子一样,爆成血肉了。 可符箓和亲自化解终究不同,李彦交给陶隐的时候,是讲明的了,这张符箓并不能万无一失,陶隐却没有对陶世恩明说,如今想来,却是有些后悔。 虽然陶世恩被陶仲文利用之下,最终也难逃一死,但现在直接因他而死,感觉终究不同…… 赤炼听了,顿时郑重起来,劫数往往就是在这些事情的累积上生出。 不过她并不会说,越是强调,越是容易在意,只能默默祈祷,陶世恩能活下来。 好在压抑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屋门开启,陶世恩木然地走了进来。 看着他还能喘息,陶隐松了口气,再观察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更是清楚此事成了,却也不询问,默默等待对方开口。 果不其然,安静了片刻后,陶世恩以一种失魂落魄的语气道:“我至今还不愿相信,父亲会冷血无情到完全变了一个人,直到小师弟的身世揭露,和他接下来的反应!” “典真嗣也是私生子?怪不得下定决心,原来还有这位的关系……” 陶隐这才知道,典真嗣居然也能成为父仇者中的一员,撇了撇嘴,看来今生的陶仲文反倒风流成性,倒是前世根本不沾女色。 当然相比起这些小节,将太子公主炼成鬼物和与倭人勾结,才是真正的大恶,背地里更不知干了多少事情,陶隐冷声道:“此贼作恶多端,残虐门人,是到众叛亲离的时候了!” “是啊,没有你这张符箓,我之前应该就死了……” 陶世恩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紧贴在身上的符箓,流转出的法力隔绝了神禁的力量,拜倒下去:“多谢兄长救命之恩!” 陶隐叹了口气,将这位便宜弟弟扶起:“我们虽无什么兄弟情分,还有着颇多矛盾,但有着血脉之情在,你能活下来,我还是由衷感到高兴的。” 陶世恩通体一颤,泪水夺眶而出。 全天下如今真正关心他的,反倒是眼前这个夺其所爱之人,何其荒谬? 却终究比一个都没有要好啊! 止住眼泪后,他从袖中取出盒子:“这是那人准备咒杀李真人的冥票,我趁机骗了过来,全在这里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陶隐立刻接过,大致轻点了一下,倒吸一口冷气:“好多!” 赤炼凑过来,啧了声:“都是用太子的亡魂炼的吧,辛苦炼制的票子,全部是我们的了!” 陶世恩怔住:“太子?” 陶隐解释了一番:“那贼子还将太子炼成了灵鬼……” 陶世恩刚刚收住的泪水,勐地又下来了。 陶仲文居然胆大包天到加害太子与公主,那他身为嫡子,岂不是还要完蛋? 谁能比我惨啊? 陶隐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事到如今,只有里应外合,将太子的亡魂救出,才能让陶氏子弟存续!” 陶世恩脸色苍白:“能带出冥票,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 陶隐看向盒子内满满的冥票,微微一笑:“这确实帮了大忙,里应外合的不止是你,我们要救出的本就是一个亡魂,何不用这些太子炼制的冥票,让地府相助救出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