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办不到,他福德深厚,陆炳则执掌锦衣卫,恃强逞威,多业报纠缠,早年又被白莲教所咒,合该早逝。” “这位都督若是再咄咄逼之,就让他早早转世投胎,也可清静!” 陶世恩觉得有些遗憾,又振奋起来:“请父亲放心,孩儿一定尽责,好好执掌门下!” 陶仲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眼见这位自信满满地走了出去,目光转回浑金匣子里的冥票,眼神阴了阴,想到一个早该被宫内遗忘的人。 “那才是最大的祸患啊!” …… “明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日了……这雨下多久了?” 谨身精舍的丹房内,嘉靖来到窗边,想着约定之期终于到了,看着雨水绵绵,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位道君皇帝依然是宽袍大袖的便服,不同的是,冬季穿一身薄薄的丝绸单衣,到了临近夏季,反倒换成了印九龙暗花的淞江棉布。 那厚厚的布料看着都热,但他却无丝毫汗渍,只是凝视着雨水,露出烦躁之色。 明朝处于小冰河时期,冬天奇寒,夏天却相继出现大旱与大涝。 历史上最严重的是万历年间,特大水涝就发生过数次,万历十五年、十六年、三十六等年份,严重到连北京皇宫的城墙都被大水冲塌,河北河南多地更是因暴雨成灾,各地被大水冲走、淹死的百姓不计其数。 本朝没那么严重,但这般连天下雨,也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想到越来越亏空的国库,嘉靖自然很不喜欢这降得太多的甘霖。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在屋内转了转,目光陡然落在丹炉之上:“开炉!” 内侍和道童立刻准备,然后就听到晴天霹雳的一句话传来:“此炉丹药,朕会赏赐下去!严嵩……还有你们都有份!” 除了吕芳外,其他内侍或多或少地浑身一激灵,起居郎则麻木地提笔写下了一行字:“帝谕嵩,近获仙方,制成丹粒,依神仙意旨,赐予服之……” 后面会再录下反馈,内侍的反应不用说,着重于严阁老,肯定是“嵩捧读圣谕,不胜感戴天恩之至,择良辰饮服,以验其性味”。 这种情况前几年比较频繁,直到去年大年初一,嘉靖又赐给严嵩新炼的丹药五十粒,作为新春贺礼。 谁知严阁老服用之后,遍身热气不散,燥痒异常,无法忍受,不得不用滚汤浇洗,其痒才少息,然后又腹泻不止,发为痔疾,痛下瘀血二碗,其热始解…… 反正堂堂首辅,一整个过年,都在床上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嘉靖终于良心发现,从去年到今年,没再赐下丹药。 没想到今日雷霆雨露又来了,瞧着陛下那暴躁的模样,这炉丹药的品相嘛,只能说懂的都懂…… 起居郎庆幸不已,好在他只用记,不用…… “也赐给你!” 正暗爽呢,一道敏锐的目光就落了过来,嘉靖看着这个臣子,发出恩赐。 起居郎的笔杆轻轻一颤,赶忙停笔出列,拜下谢恩。 包括吕芳在内,其他内侍都舒服了。 这下一视同仁了。 不过很快,令他们大喜过望的转折来了,刚刚准备开炉,就有侍卫前来禀告:“陛下,城中多有百姓禀告,有一物在云中飞腾……” 嘉靖停下投药的手:“何物?” “似是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