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冲!攻克洛阳! ” “噢——! ” …… “天险限西东,难名造化功。路邀三晋会,势压两河雄。” “余雪沾枯草,惊飙卷断蓬。徒观争战处,今古索然空。” …… 前方石宝一声吼,风风火火带着先登军朝着洛阳城狂冲过去。 中军的方腊高居马上,轻吟起诗,开口道:“你们可知,这是谁的诗篇,又是感怀什么的?” 位于左右的郑彪和杜微面面相觑,茫然的眼神里透出朴实的文化造诣:“王上,我等不知。” 方腊看向东方,轻笑道:“本王少时想参加科举,看了不少书,你们也要多看看书……这首诗是司马十二所作,赞扬的是行庆关,还是称虎牢关更好听些!” 虎牢关在宋朝改了名,是宋真宗西行祀汾阴,回驾至荥阳时,以虎牢关为“玉关之枢会”“鼎邑之要冲”,诏改为行庆关。 相比起这个默默无闻的名字,了解历代军事的人,都更加喜欢虎牢关的称呼,以前不敢说,那是大逆不道,现在赵宋都要亡国了,谁还在乎把泰山封禅搞臭的真宗,虎牢关就叫虎牢关! 方腊又道:“可惜虎牢关已经不复当年之用了,早在前唐之时,那处就由于黄河不断侵蚀南岸,再受地龙翻身,被彻底毁弃,不再有从前依河傍山,扼守要冲东西的雄关。” “听闻那时还是安史之乱爆发的前夕,这直接影响了唐朝的国运,守将不能像历史上那样凭关拒守,于是很快被安禄山攻破,如果洛阳东面的重要屏障仍在,安史之乱会不会造成那么大的祸乱,还真的难说……” “可见天意卷顾,何等重要!” 郑彪露出崇敬之色:“王上定是有天命卷顾之人!” 方腊笑了笑,转回洛阳:“那要看本王能否攻破洛阳,彻底占据主动!” 正常情况下,不拔掉襄阳,是无法北上的。 他一旦那么做了,襄阳城内的徐宁和张清肯定出兵,无论是从后方包抄,还是截断粮道,都能给予致命一击,这也是古代军事重镇往往绕不过去,必须要拿下的原因。 当然凡事也不是绝对,比如当年澶渊之盟的辽军,就是不攻城掠地,一路长驱直入,它靠的是以骑兵为主的高机动性,和在河北大肆杀戮,从百姓口中掠夺粮食供养军队,不在乎后方的粮道供给。 此举凶险万分,完全有可能后路被包抄,连带着萧太后和辽圣宗一起,全军覆没在敌方境内,辽军幸运的是,他们的敌人是宋。 也可能正是因为他们看准了敌人是宋军,才敢冒这般风险,最终果然在不利的局面下,签订了澶渊之盟,胜利凯旋。 方腊的军队由南人组成,骑兵较少,没有那个资格长驱直入,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攻城掠地,但现在蜀军在后方的支持,给予了他们北上的资格,而且一路还士气如虹,连克难关,抵达城下的都有九万之众。 这位吴王更是大手一握,豪气干云:“洛阳之战,就是我南吴与北燕攻守逆转的证明,让襄汉乃至京西的百姓知道,燕军并不能保护他们,南方还有一个大吴,同样是可以投靠的强国!” 郑彪、杜微等将领都露出振奋之色:“王上威武!我军必胜!” 军中士气是很神奇的,起初他们连连受挫,军心涣散,几乎要倒戈,其后方腊以退为进,主要让部下归降,拉回士气,最终与蜀联盟,反攻燕境,上下开始渴求胜利…… 因为洛阳实在太好打了! 并不是洛阳脆弱,到了宋朝它虽然不复以前的地位,也还是三大陪都里面的西京,体量摆在那里,城墙经过燕廷的修缮加固,巍峨耸立,城外也有近二十丈的护城河,水流滚滚。 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跟襄阳那变态的地利优势,和燕军扩充的六十丈护城河相比,洛阳真就是个弟弟,此时吴军上下奋勇,前方出击者更是士气如虹,云梯架起,奋勇先登。 可这份势头没有保持多久,城头上就响起了孙立沉稳的声音:“神臂弓手列阵,射! ” 嗖!嗖!嗖—— 一柄柄神臂弓出现在燕军手中,射程三百步,七十步可洞穿铁甲,此时城墙上只有区区百名神臂弓手,箭失就已密集如雨,无论是射程、威力,还是最关键的发射速度,都比普通弩器强得太多了。 当然这种神臂弓不好造,训练起来也要技巧,所幸汴梁被和平收复,工坊内源源不断地产出这种弩器,武装到燕军手中,此时一经施展,就在洛阳城下编织出一片凄厉的惨叫。 方腊立刻道:“告戒石元帅,不可轻敌,威胜军回防极快,这指挥使孙立也是早年跟随燕王光复燕云的将领,万万不可有小觑之心!” 亲卫领命:“是!” 石宝并没有轻敌,有时候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很快在神臂弓和各种器械的压制下,吴军损失惨重,败退下来。 方腊眼睛微微眯起。 他之前在蜀王面前大谈燕王过犹不及,兵员招募的太少,有一点却避过不谈,以燕国如此雄厚的国力,施展的精兵策略,这个“精锐”的程度,或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