辎重,一应功勋统统记录在桉。” “这种后方没有掣肘,只有支持的美好日子,他们恐怕是没有享受过的,以致于上下军心依附,并策动那些没有投降的西军家属,写了家书送来,昨日刚刚到机密部,我们看过了,都是劝说家人投降回家之言。” 众臣眼睛大亮:“那太好了,将这些家书射入西军把守的城池,比起什么策反都要有效啊!” 人就是这样,如果大家一起吃苦,那还能撑一撑,别人上岸了,自己还在水里游啊游,完全看不清尽头的陆地,那谁都受不了。 现在西军就是这般一分为二,当时跟着关胜、呼延灼去守汴梁的西军投降后,生活美滋滋,再瞧瞧守江淮的,有家不能回,就别说普通士卒,中低层将领都要动摇! 如此一来,对于卢俊义和花荣建言的先夺江淮,群臣更加支持。 唯独蔡京和李格非有些沉默。 李格非是想到江淮一失,赵宋就要灭亡了,心情终究有些复杂。 蔡京则根本不理会赵宋死活,发现这位燕王殿下只是强调了江淮的重要性,对于两位都督的请战,并没有流露出意动之色。 在军事部署上,这位右相不如其他臣子,但在察言观色,揣摩君心上,他却是自认为独一份的,目光闪烁片刻,觉得这是巩固地位的好时机:“殿下,依老臣愚见,进攻江淮,恐时机未至。” 群臣目光立刻汇聚,聆听这位的见解,李彦也看了过来:“蔡公请说。” 这位燕王殿下语气越尊敬,蔡京越谦虚:“老臣对军事所知不多,昔日能守住大名府,也是多亏了王父和高尚书相助,三军用命……只是区区浅见,供殿下和诸位参考。” “如今不攻江淮,原因有三,其一,水师三军现驰援高丽,助其复国,压制女真,女真兵威强盛,乃我中原大敌,老臣时刻不敢忘却。” “其二,河东之征已定,战前战后,一应事宜都将由朝廷中枢调动,两线开战,虽粮草辎重充足,亦难免顾此失彼,精力难以顾及。” “其三,荆湖方腊为南方之祸,又与明尊邪教勾结,不可不灭,荆湖正受宋军围剿,如今我等南下江淮,宋军必回援,反倒予其喘息之机。” 蔡京说完后,群臣稍稍沉默,露出思索。 但很快,卢俊义就开口道:“蔡相所言,不无道理,然凡事不可能十全十美,有了西军家书之助,我们并不需要多少水师,就能劝其投降,相比起瓦解江淮防线对于宋廷的打击,这些代价是可以承受的。” 花荣紧随其后:“即便我们不动手,朝廷军队也久久难以攻破方腊的荆湖守军,接下来恐怕还是会退兵,而且江淮防线和荆襄防线是互为犄角的,一旦突破一边,攻入江南,另一边的长江天险也不复存在,我们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先灭宋廷,再诛方腊!” 殿内气氛微凝,群臣的脸色发生变化。 中书省和都督府会产生分歧,是完全能够预料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上来就是一位宰相对两位都督。 双方的风格也很明显。 蔡京偏稳妥,卢俊义和花荣偏激进,正符合文武的身份。 对于双方的意见相左,李彦不置可否,再度看过来:“诸位以为呢?” 群臣知道,是他们表态的时候了。 朱武和吴用其实是偏向卢俊义和花荣所言,但身为中书省左右丞,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拆顶头上司的台,再加上蔡京所言同样有理,开口道:“蔡相乃老成谋国之言,臣等赞同!” 继这两位后,六部中最先支持的倒是高求和丁润:“明尊教为祸极烈,绝不能姑息,臣赞同蔡相所言!” 对于这两位来说,痛恨明尊教是到了骨子里,尤其是丁润,当时被吴居厚污蔑,就是明尊教贼子作乱,吴居厚如今已经全家团圆,明尊教还保存有相当的实力,这种邪教又是极难根除,现在依附了方腊,自然不容许对方有半分壮大的机会。 李格非抚须道:“老臣以为,两线开战,确要慎重。” 裴宣凝眉道:“西军在江淮之地待的时间越久,越是思乡心切,家书的作用是不是越大?” 时迁解释:“家书所描述的都是近来的事情,存放过久,会让西军生疑,恐生变数,还要再写,恐生波折……” 裴宣道:“那臣以为,当不可错失良机!” 柴进和凌振显然站在都督府一边:“臣附议两位都督所言,如今三军整备,气势如虹,当趁势下江淮,以定大局!” 众人发表完意见后,再度沉默,因为恰好六人对六人。 朱武、吴用、高求、丁润、李格非赞同蔡京; 时迁、柴进、凌振、裴宣赞同卢俊义和花荣。 大殿之中,变得安静。 “老夫还是冲动了……” 这个时候,蔡京已是暗暗后悔,不该在自己并不擅长的军事领域,发表如此明确的意见。 所谓圣心难测,帝王心术,万一这位燕王殿下早就有意南下攻江淮,借此趁势敲打一二,那对宰相的威望可是不小的打击。 “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谁对谁错呢?”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