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家也完了!” 曾涂和曾索闻言跪下,泪流满面:“父亲切莫出此言语,我们兄弟一定掩护父亲杀出去!” 曾弄摇了摇头,双拳紧握,恨得咬牙切齿:“契丹辽狗,毁我基业,害我全族,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啊!!” 之前听到耶律得重提到海东青时,就刺激着他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年他的家人就是为了抓捕海东青而亡,为求活命,他钻入了商队车中,历经千辛万苦来到宋朝境内,又用了三十多年心血,才有了如今的基业。 结果还是因为契丹人毁于一旦,数十年的痛恨一并爆发出来,如果耶律得重再面前,他定要将之千刀万剐! 突然之间,曾弄眉头扬起:“耶律得重被乡勇团抓住了么?” 曾涂道:“据说北寨已破,耶律得重一直在北寨中,应该被拿下了。” 曾弄呼吸粗重起来:“好!拿下了就好!再去信给林冲,如果耶律得重被抓,只要他将此人处死,老夫愿意直接开寨投降,并且将我曾氏所积蓄的钱财粮草,全部赠予,否则一把火烧了,也不会便宜外人!” 曾涂和曾索面面相觑。 之前他们想要复仇,父亲想要保命,现在他们想要保命,父亲却又想要复仇了…… 但他们却觉得这并不现实:“耶律得重这样级别的辽国统帅,林冲一旦拿了,自然是上交朝廷请功,又岂会直接在这里处死? 曾弄冷笑起来:“向朝廷请功?那个南逃的朝廷?还有那些见到辽人就躲进应天府内不敢出来的官兵……老夫记得,这林冲并非朝廷将领吧,乱世出英雄,也出枭雄,你们尽管去写书信,我曾头市的财富,不信他看不上!” 半个多时辰后,一封射入城内的书信,将曾弄脸庞上的自信击得粉碎:“此人居然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曾涂和曾索倒是涌现出了求生希望:“看来林冲还是忠于朝廷的!父亲手中不是有不少知州县令的把柄么,既然乡勇团忠于朝廷,我们干脆投降,被送入官府大牢,只要上下打点,还是有脱身机会的!” 曾弄沉吟着道:“如果林冲完全忠于朝廷,此法是能行得通的,可如果此人只是不愿坏了声名,那所图就更大了……你们守好堡寨,老夫亲自入营,争取一线生机!” “哦?曾弄独身出了寨子?” 听到这位曾头市之主单人匹马出了堡寨,李彦眉头微扬,对着卢俊义道:“将他带至营中。” 不多时,身材魁梧,强振精神的曾弄被领了进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小的曾弄,拜见林义勇。” 李彦看着他:“曾堡主也是一方豪强,应该不会天真到这下叩拜,就能免除你们曾头市与辽人沆瀣一气,荼毒山东的恶举了吧?” 曾弄淡淡地道:“林义勇误会了,老夫此来只是因为感激林义勇擒拿耶律得重,为犬子报仇雪恨,更为我等饱受契丹人欺压的女真族人出一口恶气!” 李彦道:“那看来曾堡主也误会了,北寨虽然已经被我们攻克,但耶律得重逃了。” “逃了?” 曾弄身躯剧烈一晃,布满血丝的眼睛陡然瞪大:“我们曾头市完了,我们曾家完了,他反倒逃了?” 李彦道:“世事往往这般残酷,酿成诸多灾祸的始作俑者抽身而走,无辜之人难以善终。” “或许在曾堡主看来,曾头市也很无辜,人的出身不能改变,你明明是痛恨契丹人的女真族,却因为都来自辽国,被迫与之站在一起,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可惜曾堡主想要看耶律得重惨死,出一口心中的怨气,或许生前是看不到那一幕了,不过也不会太遥远……” 曾弄原本身躯都剧烈颤抖起来,听到最后却猛然抬头:“林义勇此言何意?” 李彦道:“辽帝撕毁澶渊之盟,入侵大宋,一路烧杀抢掠,各地百姓死伤无数,世上没有一味挨打,不知反击的道理,我等扫灭山东境内的辽军后,正当反攻辽地,夺取耶律得重镇守的燕云十四州!” 卢俊义、吴用自是早就清楚,这位转战山东的战略目的,正是从这个紧邻河北的地方募兵募粮,作为反攻燕云的资本,而身为天祚帝的弟弟,辽国的南院大王,耶律得重原本镇守的也是位于燕州的南京析津府,他如果逃回去,恰好是冤家路窄。 李应杜兴听着这铿锵有力的话语,顿时大为兴奋起来,扈成、祝龙、祝虎脸色则是微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忧色。 他们原本以为,打完曾头市,尽灭辽军,山东的局面就挽回了,可以将各自的兵力带回自家,怎么还要去进攻燕云呢? 曾弄则定定地看着这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带领区区乡勇正面击败辽军的一介白衣:“换成别的宋廷官员来说这番话,我都是不信,唯独林义勇说要取燕云,我信!”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逐渐挺直了腰:“耶律得重问过我的原名,那时我只能回答,叫兀颜思忠,其实我名兀颜思仇,我父母兄弟死时,我就立志要多杀契丹人!” “可后来到了宋地,有了安稳的日子,这个所谓思仇也抛之脑后,改名曾弄……呵,玩耍、游戏为‘弄’,欺骗、愚民为‘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