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点,主持正宏在佛堂内被杀,疑似灭口……” “名册没有搜到,账簿基本都在,还有牌位……” “这群贼子,简直胆大包天! ” 传真寺内,火光之下,高求先是冷冷扫了眼趴在地上的僧人们,然后看向西夏君王的牌位,勃然大怒。 夏太祖李继迁、夏太宗李德明、夏景宗李元昊、夏毅宗李谅祚、夏慧宗李秉常。 前两位是加封,西夏自李元昊正式立国,此后三代都与大宋开战,尤其是李元昊,连番入侵,一路烧杀掳掠,杀死多少大宋子民,居然在京师的庙宇内受到供奉? “如此嚣张,定然与朝中奸佞有勾结,查!一定要严查到底!” “是! ” 正宏法师被董平一击毙命,有利也有弊。 弊端是作为一位潜藏敌国京师的首领,最重要的是他麾下的谍报网络,无法活捉这位,拷问出关键情报,肯定是一大损失。 好处则是没了首领,亲信武僧也被屠戮,寺内瞬间大乱,再加上高求当机立断地冲入,使得别的僧人没有时间销毁证据,以致于大量的账簿被搜了出来。 账簿很实诚,一笔一笔的香火钱记录得清清楚楚,然后汇总之后,除了维持寺内的开销用度、情报的收集传递外,就是贿赂朝中要员。 排在首位的,正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内侍省押班,贾详!” 高求露出深深的痛恨之色。 早在审问仁多卫忠的时候,其实就锁定了这个贼子,当时他兴冲冲地入宫禀告,让官家过个好年,结果官家并不高兴,甚至还训斥了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后来通过林公子,高求才明白,外臣和内侍终究不同,显然在官家心中,哪怕是对自己这位忠心耿耿的潜邸旧臣,也不如内侍来得信任…… 对此他挺伤心的。 “好在这次,官家应该改变心意,将贾贼绳之以法了!” 将手中的账簿捏住,高求目露坚定,觉得这是最好的发展。 于公,和敌国私通,收受谍细贿赂,此乃大罪,之前还是只有人证,如今则是人证物证皆在,根本不容那阉狗有丝毫抵赖。 于私,近来内外风波连连,简王府离奇失火对于官家的声誉不利,开封知府和御史中丞的灭门,又对朝廷威信产生较大的冲击,如今将太监贾详与敌国西夏的勾结罪证交上,正可及时平息风波,以安臣民之心。 “这一回,官家和百姓都能过个好年!” 想着想着,高求不禁发出欣慰的笑声,焦挺来到身后,传来同样振奋人心的消息:“提点,林公子那边寻到了净法司贼子的下落,已经将之统统剿灭!” …… 净法司藏身之处。 地上横七竖八趴着一具具道人的尸体。 有的则是倒在门口,背上插着白羽箭,显然是慌不择路后的逃窜,被花荣射杀。 董平一人,不是这些左道之士的对手,但对上书院群雄,在日渐提升的武艺技巧,和愈发默契的进退配合下,反过来遭到屠杀的,又变成了这群左道之士。 尤其是为首的老道姑,被兄长截住的情况下。 他们各自解决对手,再看向后院时,不禁露出凝重之色。 因为那里正席卷着恐怖的黑气,空气中弥漫出森然寒意,本就光秃秃的树木受到这股寒气的影响,树干居然都变得发枯发黄,好似生机被掠夺。 目力最好的花荣,也只能模模湖湖地看到,那交锋的不止双方,而是一座杀气冲天的战场,数十具面目难辨,身披甲胃的鬼仆挥舞着刀刃,朝着一道身影合围冲杀。 一时间升腾起的气势,竟如千军万马遮天蔽日,完全看不清具体的交锋,只能听得破空声利风呼啸,割得距离最近的卢俊义和索超,脸面都是觉得生痛,却是半步不退。 不过对于阵法并无了解的他们,也不会贸然冲入添乱,而是紧守要道,严阵以待。 而幽冥驭鬼阵内,老道姑枯瘦的身躯悬空,惨白的头发飞扬,阴冷的声音彷佛凝如实质的冰刺,无孔不入的钻入皮肤:“你修炼了《太渊镇法》?” 李彦看着这位少东家的师父,太渊门的正统传承者,澹然道:“《太渊镇法》六篇,神视、天辨、定界、返寰、封魂、御鬼,我目前只能参悟难度较易的后三篇,还是刚刚入门。” 老道姑沉默了下,缓缓开口道:“区区一个武夫,竟有这般天赋,当真难得,你可愿拜老身为师?” 李彦露出怪异之色:“在御鬼篇里面,鬼道化身和鬼仆祭炼,都是被作为反面例子来参考的,真正的御鬼之术乃是参阴阳,悟生死,而你却炼制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鬼仆,已经将这篇功法的本意扭曲,又有何面目收徒授艺?” 老道姑眼中的血丝瞬间爆开,怒极反笑,阴恻恻的声音回荡院中:“好大的口气,等你被鬼仆扑杀之时,就知这等手段,到底是不是太渊正宗了!” 她自己就炼了九具鬼仆,座下的弟子都炼了三四具,合起来也是一支部曲,此时弟子的鬼仆被全部调用,浩浩荡荡地冲杀过来。 李彦面容平澹,一枪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