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将到,你们拿着,过一个好节。” 岁安医馆内,安道全将准备好的红囊,递到医馆的学徒、伙计和掌柜手中。 前者是跟着他们行医帮手的小学徒,后者则是负责药铺生意的人手。 学徒们欢天喜地的接过,只顾着开心了,药铺的掌柜伙计神情略有些古怪,眼神短暂的交流后,也对着安道全连连致谢:“多谢安医师!”“安医师真是活菩萨啊!” 安道全笑笑,看着这个在京师名声越来越响亮的医馆,想到最初自己只能在小甜水巷边上,帮那些闲汉洗金印,心头也是大为满足。 再念及江宁府的家人,他真的想将她们接来,一家团聚,可惜的是,如今京师没了无忧洞之害,却又有…… “开门!快开门! ” 正想着呢,粗鲁的呼喝声突然从外面传来,把门拍得哐哐直响。 掌柜和伙计变色,凑上来道:“安医师,听那声音,又是皇城司的人,要不别开了啊!” 安道全摇头:“躲不过去的,我去开门。” 掌柜和伙计其实也知道躲不过去,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害怕安道全让他们上前应付那些凶神恶煞的鹰犬,见这位主动上前,顿时如蒙大赦,齐齐往后缩去。 倒是学徒们虽然也害怕,但也跟在安道全一起,一起来到门前,刚刚打开门栓,几个汉子就争先恐后地冲了进来,骂骂咧咧地道:“这么慢作甚,让爷爷们在外挨冻么?” 被那扑面而来的寒风一刺,又听那破口大骂,学徒们脸色苍白,连连跌退,唯独安道全身躯屹立,并不慌忙,打量着来者。 涌进来的有五个人,其中四个的举止神态,以前就是汴京街头的泼皮闲汉,套上了一层官府的皮,也根本掩盖不了那流里流气的模样,倒是正中的一人有些不同。 虽然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正经良民出身,但眉眼清秀,腰背努力挺直,再加上一身绿袍,隐隐撑起一份威仪,倒还勉强有点模样。 正当安道全猜测这位绿袍官员到底是谁时,前面的无赖已经歪着脑袋道:“安医师可还认得我们?” 安道全摇头:“没有印象。” 闲汉们冷笑起来,其中一人开口道:“安医师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数月前我们来寻医,当时穷得很,想让安医师免个药费,安医师却直接拒绝,硬是收了数百文钱,现在我们几个有幸成了皇城司的逻卒,可不正回来报答你了么?” 这简直是胡搅蛮缠,学徒露出忿忿之色,安道全则澹然回答:“岁安医馆会给穷苦人家的百姓,开些价廉药方,但除非受灾来临,我们是不会义诊的。” “我兄长说过,想要让一件事长久地维持下去,稳定的利益收入才是关键,舍弃了利益的善行,迟早都会变质。” 这些成了皇城司逻卒的无赖闻言大怒,正要趁机找事,正中的绿袍官员听了神情一动,抬手制止:“敢问安神医的兄长,是那位林神医吗?” 无赖忿忿闭嘴,安道全点头:“不错。” 绿袍官员道:“久闻林冲林二郎大名,不仅医术通神,还能断桉缉凶,更是扫平无忧洞的英雄,在下皇城司提点高求,此来正想一见。” 安道全微微变色。 对于几个无赖逻卒,他不在意,但皇城司提点的职位,就大为不同了。 皇城司的最高领导者本来是公事,由武功大夫、都知或押班充任,比如丁润,是正七品的武功大夫,勾当皇城司公事,而自从丁润入开封府衙任判官后,公事之位就由宫内的正六品内侍省都知杨戬,和正六品的内侍省押班蓝从熙充任。 但据说近来官家有意要设立皇城司提举一员,品位在公事之上,许直达闻奏,又设皇城司提点两人,地位在提举之下,公事之上。 别问这种事安道全怎么知道,京师消息传得太快了,再加上皇城司如今的仇恨度,有隐隐接班无忧洞的趋势,这事情一传来,百姓就议论纷纷,猜测会由谁担任提举和提点,能否改变皇城司的风气。 安道全也有过讨论,只是没想到传说中的提点,就这般出现在面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不敢怠慢:“我兄长今日不问诊,不知高提点有何要事,在下可以代为告知。” 高求笑道:“不必不必,那倒是显得我失了礼数,既然林二郎今日不在,那我们改日来拜访便是,刚刚的事情,没有吓到安神医吧?” 安道全心头气愤,并不吃这软硬皆施的套路,但面对皇城司的淫威,他也不会争几句口头痛快:“我们行医问诊的,只求个平安而已,若是人人都如高提点这般通融,也是我等小民之福。” 高求哈哈笑道:“过奖!过奖了!” 两人又聊了起来,基本都是高求在问,安道全谨慎的回答,直到外面的风声停下,高求才看了过去:“今日叨扰了,告辞!” 安道全将他们送出,刚刚目送这群人的背影消失,就惊喜地看到,李彦骑着一匹小矮马,到了医馆门口:“兄长!你幸好刚来……” 李彦下了马,将马匹牵到统一归还的地点,然后回到医馆门口:“遇到麻烦了?进去说吧……” 两人进了里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