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冷,已经弃官回乡了……” 向太后脸色沉得愈发厉害:“命人去他的乡里,唤他回来,老身倒要当面问问,升他服绯,就没有半分感激之情,难不成要老身得事事顺着他的心意不成?” 童贯赶忙道:“民间传闻他回了家乡,但依老奴愚见,这公孙昭不分缘由,弃官而去,如此藐视大宋律法,怕是不敢回乡,直接遁逃了!” 说着,他瞥了下郭开,眼神里威胁满满,郭开无可奈何,只能道:“童都知所言不无道理,太后对公孙判官不薄,他却如此辜负太后美意,受不得半点磨砺,这等顽傲的武人,何必再理会呢?” 向太后微微颔首,确实没有太后顺着臣子的道理,何况之前公孙昭将那群士大夫得罪得太狠了,现在消失也为各方所接受:“嗯,此事不提也罢!” 这个在开封府衙矜矜业业干了八年,直到近来才被发现的判官,终于又被彻底抛开。 向太后闭上眼神,开始养神,直到御辇停下,再睁眼时,一群宝相庄严的禅师,已经等候在了大相国寺的门前。 眼见一路上平平安安,太后下了御辇,与禅师微笑见礼,郭开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童贯到底要做什么,但总觉得对方盼着太后出宫,肯定有事,现在祈福大典正常进行,那就太好了。 童贯则急了:“无我子不会已经逃出汴京,隐姓埋名,再也不出来了吧?” 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无我子真的能抛下名利仇怨,早就可以隐居,根本没必要躲进无忧洞,这个贼首应该不会放弃。 但猜测终究是猜测,童贯也不敢肯定,只能仗着高大威勐的身材十分突出,特意站在醒目的位置,迎接着众人的注视。 终于。 千锤百炼的武者直觉感应到,一道如毒蛇般的目光,陡然间刺在身上,满是恶意和杀机。 童贯又喜又惊,拳头止不住地捏紧,心中狂吼:“来得好!今日我要最后用你这无忧洞贼首,完成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 …… 大相国寺外。 一群班直侍卫维持着秩序,将百姓阻隔在外面,避免打扰太后。 李彦和花荣,就在其中。 花荣昨日带着小妹,在天宁节的聚会庆典上玩得十分开心,但生活终究还是要持续,想到母亲一直在营内做女红,不愿浪费时间出来玩,花小妹也懂事地回去帮母亲干活了。 花荣心疼母亲和妹妹,却暂时没有改善生活的办法,又不愿受嗟来之食,只能更加刻苦地练武,却诧异地发现,前几日没有在意外界热闹的李彦,今日出门来到了这里。 花荣跟了过来后,发现这里也就是挤成一团,前面甚至还在往前拥,老百姓们希望离近些,沾一沾太后福气,为家人祈福,倒也没什么出奇。 李彦则目光沉冷,低声道:“接下来万一发生事情,保护好四周的人!” 花荣警惕起来:“是!” 李彦的视线投向大相国寺的正殿方向,严正以待。 他也不能肯定会发生什么,只是之前从宫内的反应来看,就有了风雨欲来的猜测。 等看到太后御辇边上,跟着的那个身材高大,长着胡须的宦官时,这种猜测得到了验证。 于是乎,在静静等待了小半个时辰后,李彦耳朵一耸,听到一连串苍老嘶哑的尖叫声,从寺内隐隐传出:“啊啊啊啊——” 紧随其后,一根根漆黑的尖刺,突然从寺内纵出,避开侍卫,向着百姓堆里刺了过来,用心歹毒到了极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别说为家人祈福的老百姓,就连护卫和铺兵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所做出的反应只有脸上露出的惊恐之色。 所幸就在这时,一人腾身而起,手中的寒寂枪绽放出万千枪花,将鬼器全部弹开。 “快些离开此地!” 花荣开始维持秩序,但这里的人群过于拥挤,外面也都是人,想要短时间内撤离根本办不到。 当惊惶的哭泣声传来,甚至开始有了拥挤践踏的趋势后,洪亮的声音传遍全场,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有我林冲在,贼人伤不了你们,大家都不要慌,铺兵速速维持秩序,往外退!” “是林神医!!” “林神医扫灭无忧洞,又保护我等,大恩大德,大恩大德啊!” “有林神医在,大伙儿不要慌,往外退!往外退!” 人的名树的影,显然他如今在汴京,已经有了不小的声名,当此起彼伏的感谢声响起时,场中的秩序终于勉强安定下来。 在李彦全力展开寒星夺魂刺,寸步不让地将那些得到了空间施展,更加凌厉残忍的鬼道之器,一一挡下时,人流终于朝着大相国寺外散去。 “保护太后!保护太后!” 而这个时候,寺内传出的声音也更加明显,对此李彦理都不理。 依稀间,这一幕与大唐长安朱雀门前,那尊血色大佛的绝唱相重叠,但所做出的的选择,已是截然不同。 那时的自己,身为内卫武德,一刀斩向血如来,杀的是武敏之,护的却不是武后,而是大唐的皇后,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贼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