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一番话说完,赞悉若怔住。 而李彦已经对着珠丹道:“你去将我的想法转达给王妃,听听她的意见。” 珠丹却看了看赞悉若,瑟缩了下,赶忙低头:“此事……此事……” 她在面对勃伦赞刃时,是一股不想招惹的神情。 而面对赞悉若时,脸上就透出一股明显的惧怕。 这个反应让赞悉若笑了:“既然李副使有这样的建议,珠丹,你去向王妃禀告,问问她愿不愿意审问案子?” 赞普都不被他放在眼中,王妃没庐氏又算什么? 真要移交给这宫廷卫官,一句话的事情,就得乖乖的把人给放了! 女将珠丹颤声道:“是!” 李彦毫不含糊,直接下令:“把囚车移交给他们!” 女将珠丹满脸无奈地看着,自己那些面色蜡黄的手下,接替过囚车的管理权。 在临走时,还不忘向着赞悉若重重一礼。 赞悉若懒得理睬,只对使节团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诸位使节请!” “请!” 这一边,李义琰和李彦为首,大唐使节团正式入住大论府邸。 那一边,女将珠丹一路押着囚犯,进入了布达拉宫内。 迈进宫内,当身边的人全部换成王宫卫士后,她的神色顿时发生变化。 惊惶失措消失,换成了沉着冷静。 安置好了囚车,女将珠丹不带旁人,一路快步行走,来到了赞普所居的殿宇,曲结哲布。 华丽的殿宇位于布达拉宫的中央位置,下方就是玛布日山的山尖,松赞干布最喜在此处精修。 后来芒松芒赞继位后,平日里也居于这座宫殿内。 这位是松赞干布的孙子,而不是儿子。 因为他的父亲,先于松赞干布去世, 十八岁就死了,松赞干布又只有一个儿子, 所以去世后孙子直接继位。 皇太孙朱允炆了, 没有朱棣的那种。 可惜他十三岁继位, 吐蕃的大权就被禄东赞牢牢掌控,如今都三十五岁了, 还在当傀儡。 女将珠丹闻着浓浓的汤药味,走入殿宇,一眼就看到赞普昏昏沉沉地躺在胡床上, 王妃正在一边照顾。 她恭敬的行礼:“赞普,王妃,臣珠丹迎唐使节团回归。” 赞普呻吟一声,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王妃立刻起身, 来到珠丹面前,将她扶起,还握住她的手:“一路辛苦了, 噶尔家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珠丹被一双温暖的手掌握住,感觉心都温暖起来:“多谢王妃,我没有被为难。” 王妃微笑着,将她带到一边的台阶,并肩坐下:“自家姐妹, 不要用谢,跟我说一说,这一路上的见闻, 大唐使节团又有什么出众的人物?” 珠丹道:“途中没有什么特别所见, 只是往王城汇聚的难民越来越多了, 赞悉若却不加以约束,十分古怪。” 王妃笑容依旧温和:“莫过于示敌以弱,再加以利用,赞悉若将禄东赞的文治学了去, 是一位合格的大论。” 珠丹又道:“大唐的正副使都姓李, 似乎还是出自一族,我在护送途中,听那位李副使称呼李正使为叔公。” 王妃了然:“唐人有大家族, 世代传承,既然那位李副使是侄孙辈,我们只需要关注正使就好了。” 珠丹欲止又言:“可据我观察, 勃伦赞刃更怕李副使, 对那个人的畏惧, 应该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很怕他。” 王妃奇了:“在吐蕃的地界,怕大唐使者?” 珠丹道:“而且那位李副使,真的太年轻了,还没有及冠。” 王妃大奇:“未及冠?就算出身唐人的大族,也不会用未及冠的子弟,这个副使叫什么名字?” 珠丹道:“姓李,名彦,字元芳,按照唐人的礼节,我们应该叫他李元芳。” “李元芳……李元芳……” 王妃将这个名字念叨了几遍,有了兴趣,但又叹了口气:“我们的消息太闭塞,情报全部被噶尔家族的雍仲神卫把持,连唐人现在有什么出色人物都不清楚。” 珠丹眼睛转了转,声音放低,换上苏毗的语言:“王妃,那个李元芳还提到了我们苏毗,说因为玄奘大师的《大唐西域记》,不少唐人对于我们苏毗很有好感,称呼我们为女儿国,这些还有不少书信,请王妃过目!” 王妃接过书信,前两封还细细看了,后面就匆匆扫过,似笑非笑:“女儿国?这个称呼真好听,看来对我们确实有了解,但他的话,你信吗?” 珠丹道:“我……我是有些相信的。” “别国之人夸一句好,我们就高兴得忘乎所以,那是内心自卑的表现!” 王妃将书信随手丢到一旁:“自从吐蕃占据西域,两国断交,唐人如今又来出使,无非就是见钦陵统兵厉害,想借赞普之手打压罢了!又发现噶尔家族的势力庞大,才想到我们苏毗遗民,我们苏毗人过得已经很辛苦了,不能再被他们利用!” 珠丹垂下头:“哦!” 她对赞悉若的惧怕,是装出来的,但骨子里苏毗的血液,让她不甘心当一个无用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