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吧,我们走!” 上官婉儿道:“我想骑骑它,它不让!” 李彦摇头:“小黑是不能骑的,刚刚在马上,它驮着你没关系,但到了马下,你身体再轻,也容易给它的腰脊造成负担。” 上官婉儿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转而好奇问道:“那位小王子交代了么?他为什么要将包裹藏在台座里面?” 李彦道:“已经交代了,此事关系重大,你很有功劳,想要什么奖励啊?” 上官婉儿笑道:“我不要奖励,只想帮帮大人!” 李彦看着她小脸上讨好的笑容,正色道:“婉儿,我不是你父亲,也非你家长辈,更谈不上德高望重的‘利见大人’,你这个称呼用的不对。” 上官婉儿笑容略微僵硬起来,还是努力道:“可我就觉得你像我家大人啊,很亲切,你之前也保护了我!” 李彦道:“你觉得亲切,偶然喊喊倒是无妨,童言无忌,但凡事过犹不及,你老是屈意讨好别人,久而久之,自己也会轻贱了自己。” 上官婉儿笑容消失,垂下头去。 李彦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不喊大人,只要做正确的事情,我也会保护你的,走吧!” 他把上官婉儿一提,放在了小黑身上,翻身上马,往使节团赶去。 上官婉儿脸上先是恼怒,然后又露出茫然,最后伏在小黑身上,摸着那金黑色的皮毛,又开始思考。 胡思乱想了片刻,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昨晚她拼台座拼了好久,一早就起来卖力表现,终究是孩子,实在耗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醒来,发现使节团已经重新上路。 而这次相比起前三日的正常行进,速度明显加快。 有武德卫不解,上前询问。 李义琰冷硬的声音响起:“我们要速速抵达凉州,到了那里再休息,全员上下,不得再有半分懈怠!” 沈巨源大声道:“你们早该习惯没有驿馆住宿的日子了,我等军内将士,哪有暖榻温房?到了吐蕃境内,更是苦寒之地,那露宿野外的滋味更苦!” 杨再思接着道:“现在适应,总比到了敌国境内,再强行适应的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众人感受着空阔野外吹来的寒风,脸色不免难看起来。 今夜要开始遭罪了。 慕容诺曷钵和小王子也在队伍里,紧了紧衣衫,再无之前的尊贵。 小王子起初是傻的:“父王,我们这是要去凉州?难道要在那里行刑?” 慕容诺曷钵没好气的道:“都是你这孽子害的,放心吧,你罪不至死!” 小王子又喜又怒:“你午膳时给我吃了顿好的,我哭成那样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只是上路?” 慕容诺曷钵吼道:“知足吧,近来一段时间,那是你最后一顿好的,你这不知轻重的孽子,该受些教训了!” 为了提速,使节团并没有在下一个县城停下,一直在官道上赶路。 直到太阳西下,夜幕降临,才在沈巨源的带领下,寻了一个避风易守的地方,作为露宿的营地。 众人将赠予吐蕃赞普的礼物车队放在最外,围成一圈,然后在中央露宿。 沈巨源忙前忙后,教了许多野外生存的技巧。 不少事情让李彦都开了眼界,尤其是士兵腰间的胡禄。 胡禄是一种木制,蒙皮的箭筒,平时挂在腰上。 中间朝上的部位有个收腰,野战扎营的时候,唐军士兵就拿这个当枕头,把箭筒往头下一枕,就能睡了。 关键是用空胡禄当枕头,由于是木制中空,就是一个绝佳的共鸣腔,可以放大远处地面传来的声音,晚上枕着它睡觉,人马逼近时就能听到响动,立刻警觉起身。 古人的智慧! 李彦领了一套野战装备,笑了笑道:“婉儿,你就睡在小黑边上吧,它也会保护你的!” 上官婉儿哦了一声,看着李彦走远,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针盒。 尚宫严厉的教导浮上心间:“好好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你今时曲意奉承,明日他们便为你所用……再练好无影针,谁敢逆你,便叫那人死得悄无声息……” 可紧接着,她又想起李彦温和关切的话语:“老是屈意讨好别人,久而久之,自己也会轻贱了自己……你不喊大人,只要做正确的事情,我也会保护你的……” 两道声音交杂在脑海中,她正皱眉想着,突然身上一软,就见小黑伸出尾巴,将她往怀里一揽。 上官婉儿嘴角弯起,抱住大猫,不再想那些烦恼,美美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