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机宜!” 李彦刚刚走进吏部,一位官员最是眼尖,就万分热情的迎了过来。 “卢令史!” 李彦记得此人,他初入长安,新任振武校尉,来吏部报备时,就是此人办理。 不过那时的卢令史,是看在裴行俭的面子上。 如今李元芳之名传遍内外,早不是靠别人的照顾,而是成了众人争抢的人脉。 卢令抢先迎上。 用熟不用生,两人一起来到工位上,卢令史奉上茶水:“李机宜请用茶,需要我去通知裴侍郎吗?” 李彦品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微笑道:“我此来只是一些小事,不用麻烦裴侍郎了。” 如今李敬玄处于死机状态,裴行俭这位吏部侍郎终于名副其实。 相信他很希望进行改变,一扫李敬玄任人唯亲的风气。 卢令史心里更加激动:“请李机宜吩咐,只要我能做的,保证马上完成。” 李彦问:“今科士子的名单出来了吗?” 卢令史点头:“进士科和明经科已经定了,其他几科还未出来。” 那些科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如今科举的重点,就是进士和明经。 而科举考试本由礼部负责,但吏部会横插一手,比如吏部员外郎,就常常担任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虽然这个年代的主考官,没有如后世般,与考生有师生关系,但权力也是相当大。 吏部隐为六部之首,不是没有道理。 李彦道:“今科士子的名单给我一份,再帮我整理一份,近五科中,多次应试不中的外州士子名单。” 卢令史心头一跳,这可是不小的工作量,但这个时候,工作量越大越能显出能耐,赶忙起身:“请稍候!” 李彦目送他干劲满满,招来吏员一起查档的背影,回想起当时自己要提拔狄仁杰时,还得拿出太子的《瑶山玉彩》,才能弄到各县尉的名单…… 照这么看,进步还是挺快的,没有白费了一番努力。 在数十位吏员的整理下,小半个时辰后,一份长长的名单放在面前。 李彦目光微沉:“仅仅五科,就有这么多人?” 卢令史刚刚统计时大约估摸过人数:“有五百多人,李机宜请看,除了户籍和州贡,我还记录了他们分别考了多少次。” 李彦点头:“有心了!” 他目光飞速看了下来,几乎过目不忘的记忆,瞬间将一个个名字挑了出来。 突然间,他的眼神停在一个人名身上:“赵州的苏味道,也考了两次?” 卢令史立刻道:“是的,他在咸亨元年应试不中。” 在凉州学馆时,那时还未调整属性的李彦,曾经和同窗康达讨论过,咸亨元年五十四位进士,天下各州英才仅得三席。 其中没有苏味道。 不过李彦有些奇怪,他知道苏味道,是因为大名鼎鼎的苏轼,对苏轼的老祖宗自然不免多了几分关注。 那卢令史这位一向瞧不起外州人的京官,又是为什么一下子说出苏味道的落榜呢? 他目光动了动:“卢令史为何对此人如此熟悉?” 卢令史有意拉近关系:“第一,是苏才子今科高中,第二嘛,李机宜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昨日定下名单后,才有消息传出,裴侍郎有意招苏才子为婿。” 李彦明白了。 历史上的苏味道确实是裴行俭的女婿,显然这段关系不是仓促决定。 可裴行俭直到确定了这个女婿高中,才向外透露消息,以免之前影响考官的判断,为人确实公允。 李彦目光闪了闪,重新看向名单,迅速挑出熟悉的名字。 一个,两个,三个…… 十!二十!三十! 最终。 士子中毒案的外州三十五名士子,全部在上面,且基本都是出身于江南道和淮南道。 李彦微微点头,只在脑海中挑选,并不真正写下,然后又看今科士子名单。 片刻后,他眉头微微上扬:“这次取士,很公正啊!” 卢令史立刻道:“其实我们吏部取士,考黜升降,一向是公正的,只是李侍郎一直……嘿,李机宜想必也明白,此次由裴侍郎监督,顿时一扫颓风啊!” 现在的朝堂风向就是,不说几句李敬玄的坏话,就好像变得政治不正确。 李彦不置可否,他验证了第一件事,又问道:“六年之前润州丹徒县上下官员都遭到贬职,那在此之前,有没有官员升职或平调去了别处,那些人的资料能找出来吗?” 卢令史道:“请稍候,下官马上去办!” 这次更快,半刻钟的时间不到,就将润州官员的升迁调职记录找了出来:“就是这些了。” 李彦大致看了一遍。 这些调出去的官员,可以说是逃过了一场无妄之灾,运气是很不错的。 他又道:“再劳烦卢令史查一查,这些官员有没有升职为京官,现在就在长安的。” 卢令史道:“好办好办。” 他又去另一个区域调查官籍。 裴行俭任职后,设定了许多规则,将吏部官员升迁变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