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冲一怔,眼珠滴溜溜转了起来。 他在那天宴请时,将云丹的功效和副作用都详细告知。 现在对方的意思,是再说一遍,记录在案? 可如此一来,他无法解释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啊! 李彦耐心的等了半刻钟,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李宝郎,这个你说不说?” 李思冲试探道:“这个……可以说吗?” 李彦:“……” 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你演小品呢! 崔守业也受不了了,再看下去血压要压不住了,赶紧呵斥道:“不说?不说就上刑!” 李彦目光一沉:“上刑?” 崔守业很清楚这种纨绔子弟,高门士子,从小都是养尊处优,享福惯了,哪里经得住严刑拷打? 但他的风格早就成刑。 圣人紧盯此案,总不能别人都是“别问,问就是上刑”,到李思冲就变成了“讲道理,别打啊,要讲道理”…… 所以崔守业准备亲自动手。 不同的人动手,看似是同样的刑法,其实大不一样。 这点在杖责上最是明显,照实了打,二十杖人就没了,往虚了打,一百杖也只是触目惊心的皮外伤。 但李思冲则是骇然变色。 你居然要对我用刑,怪不得刚刚元芳让我小心! 令他大喜过望的是,李彦摇头:“李宝郎只是前来配合调查,虽有疑虑,但不必用刑。” 崔守业心想配合调查,哪有直接把人吊起来的,你现在就这一个能说话的嫌疑人,迟早也要用刑。 他不敢怠慢,立刻问道:“那照李机宜之意,何时才会上刑?” 李彦不悦:“崔阁领的审问方式里,就只有严刑逼供吗?” 这话似曾相识,用刑居士崔守业不得不保持一贯作风,冷冷的道:“不这般,难道与他好言相劝吗?圣人那边如何交代?” 道理哥李彦摇头:“圣人让我一切从速,我自然是要快快查出真相的,但严刑拷打中得不到事实,我喜欢讲道理。” 听着两人对话,李思冲肺都气炸了,恶狠狠地瞪着崔守业。 你到底是不是要帮我! 就在这时,他却见李元芳,对自己微微摇头。 李思冲想了想,也收回视线。 默契,这个时候一定要与元芳保持默契,才能安然过关。 “这……” 崔守业见李思冲跟李彦眼神交流,都懵了。 你莫不是有病,李元芳把你抓进来,老夫要帮你,结果你跟李元芳眉来眼去? 但渐渐的,他也回过味来。 是不是李元芳跟李敬玄也达成了什么交易,愿意帮李思冲脱罪啊? 那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不过崔守业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他和李思冲都是当年江南血案的涉案人员,一条绳上的蚂蚱,案子彻查,全部完蛋。 李元芳充其量,就是现在有些利益往来,这小子又是年轻气盛,完全可能翻脸,不得不防。 崔守业态度坚定起来:“圣人让李机宜查办此案,你要用那一套讲道理的交谈方式,我不反对,但我身为内卫阁领,审问此人,是否有权力?” 李彦点头:“当然有。” 崔守业道:“那好,我们互不干涉,李机宜审问时,我避让,我审问时,也请李机宜不要打扰,如何?” 这样他才好嘱咐李思冲一些要点,编织出一套像样的证词。 省得这养尊处优的纨绔子,满嘴的漏洞。 李彦眉头一扬:“崔阁领的意思,是想要先审?” 崔守业道:“李机宜刚刚询问,并无收获,为何不交予我呢?” “那好吧……” 李彦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李思冲面前,在他耳边低声道出两个字:“撑住!” 短短两个字,把李思冲都快吓傻了。 旁边有一个血肉模糊,连人形都快看不出来的活例子,你让我撑住? 我拿什么撑住? 他直接尖叫起来:“元芳,你千万不要走啊!我要你来审我,只有你来审我!!” 崔守业一怔,气得眉头都快竖起来了:“李员外!你要想清楚!” 连昔日的官名都喊出来了,这提示得可太明显了。 但李思冲哪里肯受刑:“我就认准李机宜,圣人也是让李机宜断案的!” 崔守业再也受不了这份羞辱,起身拂袖。 竖子不足与谋! 若不是要保住自己,这一刻他真想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管这好坏不分的家伙死活。 但眼见李思冲奋力挣扎,把链条摇晃得咚咚真响,还是咬牙道:“既如此,李机宜先审吧,我过后再来!” 李彦行礼:“送崔阁领!” 眼见崔守业离去,李思冲松了口气:“他终于走了,这老物,整天想着严刑逼供,到了我这里都要来一回,简直可恨!” 李彦耐心的等他喘过气,吩咐丘神绩给他递上一杯酪浆,喂着喝完后,又开口道:“李宝郎再想想,你和窦掌事交恶的原因。” 李思冲喝完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