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人。 多多走动,以后利益相连时,就好办事了嘛! 李彦入席,上酒上菜。 兰陵奉上,李彦品了品,确实是好滋味,不禁点了点头。 众人说了些场面话,眼见李彦既不冷淡,也不热情,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勋贵子弟,眼珠转动,微笑提议:“如此滥饮,易醉无味,何不行酒令呢,元芳觉得如何?” 唐朝的习惯,喝酒往往会行个酒令,也就是设定一种规矩,让在座人依次按规矩来做事,做对了喝彩,做不好罚酒,炒热气氛,文人平素交往也最喜行酒令,最是考校学问和急智。 李彦笑容谦虚:“文墨非我所长,平日里在家,也就读读《芳林要览》《臣轨》《瑶山玉彩》,在这就不献丑了。” 勋贵子弟嗤笑:“那些有什么可读,要我说……” “咳咳!!” 李峤狂咳一声,直接打断:“元芳好学,勤习圣人、皇后、太子所赐之书,实乃我辈榜样!” 层次不够就不要乱说话好不好,刚刚差点噎死我! 众勋贵子弟:“……” 李彦吃菜。 又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勋贵子弟,看向圆台上热舞的胡姬,微笑道:“此情此景,知己难寻,元芳既无文兴,你我并作起舞,引吭高歌一曲如何?” 时代风气如此,哪怕山东士族号称门风严谨,音声舞技也是必须掌握的,否则会被视作孤僻之辈。 但他话音刚落,李峤又咳道:“元芳蹈舞为贺,祝欢圣人,尽展国家欣欣之态,一向为众称赞。” 大家吃吃饭喝喝酒,闲聊闲聊,升温一下感情不好么,偏要在舞王面前显摆? 众勋贵子弟:“……” 李彦吃菜。 仍旧有人不死心,第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勋贵子弟,招呼胡姬:“来啊,把劝酒胡摆上来。” 不多时,一个憨态可掬的劝酒胡,摆在了众席的中央。 那是一个不倒翁似的瓷像,做得十分精巧,一只手指着前方。 有文化的聚会,高歌酒令,没文化的聚会,转劝酒胡,全凭运气。 这瓷像下面有转盘的效果,将底座转动,最终手指向谁,谁就要饮酒。 勋贵子弟看着劝酒胡,笑了。 这下你没招了吧? 李彦也笑了。 果不其然,劝酒胡不断转着,众人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喝,怎么转都转不到他。 这次连李峤都惊讶了。 怎么办到的? 12点运道,跟你闹呢? 众勋贵子弟:“……” 李彦吃菜。 我还没动手,你们怎么就倒下了? 也罢,享受美味佳肴。 反正都是独自的席案,那些人的口水也喷不到这里,烧尾宴真的好吃。 以后可以点外卖,让醉今朝打包上门。 见李彦都快吃完了,李思冲终于憋不住了,举杯笑道:“闻名不如见面,元芳果是奇人,我敬你!” 李彦这才放下筷子,重新拿起酒杯:“思冲兄,请!” 这种叫法,亲热里带着一丝尊重,李思冲听了脸色缓和,笑容也真诚了少许:“请!” 他却不知道,李彦只是觉得他的表字好玩,同样还有获取情报的意思。 满饮一杯后,李彦就问道:“不知思冲兄如今任位何职?” 李思冲语气一下子淡了:“我领符宝郎一职。” 符宝郎,从六品上,属殿前都点检司,掌宝玺或金银等牌,是一个很边缘的官。 关键是,如果六年前李思冲就是刑部员外郎,那么他这六年时间,品级就是根本没变,手中的权力还小了。 李彦目光闪动。 李敬玄绝不是那样的人,给儿子安排这么个位置的话…… 他念头转动,场面话还是得说:“此职殿前侍奉,事务磨练,可见李侍郎的一片苦心。” 这种话李思冲听得已经太多,以致于产生了逆反心理,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 不料接下来李彦说的,就与那些套话大不一样:“不过依我浅见,以思冲兄的英姿,任此职就屈才了!” 这话可没几个敢说,李思冲目光微微一亮:“元芳真这么想?” 李彦笑道:“思冲兄家学渊源,怀拥璞玉,理应德才良进,怎可屈居区区符宝郎,李侍郎虽是一片好意,但实在委屈思冲兄了啊!” 李思冲哈哈一笑,真正高兴起来:“过誉了!过誉了啊!” 不同人夸,效果也不一样,身边的那些勋贵子弟奉承之言他听多了,毫无感觉。 可这位一向不假颜色,却能冒着得罪当朝宰相的危险如此说,那是真的悦耳动听。 李思冲觉得这凉州蛮子变得颇为顺眼,起身相邀:“元芳,共舞一曲如何?” 李彦:“……” 失策了! 李彦已经融入了时代,一个人跳舞完全习惯,但和大男人一起跳,他还是敬谢不敏。 这也是他不喜欢跟这些勋贵子弟应酬的原因,动不动就要贴贴。 好在就在这时,高台之上的胡姬退下,几个优伶上台,开始表演小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