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不知谁人家的大公鸡,扯着嗓子唤醒了清晨。 一缕火红的晨曦,漫过院墙,穿透了庭院间弥漫的澹澹薄雾。 湿漉漉的青瓦,在朝阳的照耀下反射出丝丝晶莹的光芒,给这座陈旧的院子镀了上一层清新的色彩。 在台阶前静坐了整整一夜的陈胜,终于动了动手指。 他拄着佩剑,慢慢的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最后一次回望整座庭院,好一会儿后才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往大门外走去。 穿过庭院的时候。 他似乎轻叹了一口气。 又似乎没有…… “吱呀。” 他推开院门,密密麻麻的森冷玄甲,将并不宽敞的巷弄堵塞得水泄不通。 听到开门声,所有王廷侍卫整齐划一的向着大门这边抱拳弯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胜在庭院里静坐了一夜。 他们陪着他在大门外站了一夜。 陈胜看了看面前的王廷侍卫长,笑着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轻声道:“辛苦你们了。” 王廷侍卫长:“此生能为陛下卫,末将三生有幸!” 陈胜大笑,酣畅的笑声似战鼓般,震碎晨曦:“起人皇仪仗,随我凯旋!” 他是大胜凯旋的不败帝王! 不是可怜又可悲的丧家之犬! 听到他的笑声,所有王廷侍卫似都感觉心头有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地,整个人一瞬间就松开了,如同卸下百十斤甲胃! 王廷侍卫长也是勐地喘了口气,浑身上下一下子就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他扯着喉咙,声嘶力竭的大声回应道:“唯!” 所有王廷侍卫也都涨红了脸的大声吼道:“唯!” 陈胜一步踏出院门,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动着两扇老旧的木门重重关上,自动落上门闩。 走出这个院子,是那个桀骜不驯、睚眦必报,四海莫不拱服、八荒为之颤栗的一代雄主陈胜! 而那个沉浸在丧妻的痛苦中肝肠寸断、不可自拔的可怜鳏夫,永远的留在了这座院子里…… …… 五百王廷侍卫并五千卫戍师将士,高举人皇大旗,大摇大摆的、吹吹打打的向着金陵进发。 喜庆而又铿锵有力的锣鼓之声,融入春风里,迅速传遍了九州大地,如同阳春化雪般,将去岁积攒下的硝烟气、污秽气、浮躁气等等一切不好的东西,都涤荡一空…… 陈胜明明什么都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但各地的老百姓们,一听到他的仪仗队走到了哪儿哪儿,就打心眼里感到欢喜、感到安心。 分明先前知晓他御驾亲征、远征域外,也没觉得有多心慌。 可如今得知他回来了,心头就是有种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的安心感,吃得香、睡得着、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挑五担大粪都不带喘气儿的! 沿途那些得知人皇陛下将从自家门前经过的城镇百姓,早早的就开始大扫除,准备迎接他们爱戴的人皇陛下驻跸。 连那些偏离南下主路、觉得没必要劳民伤财的父母官们,都被当地的老百姓们,堵着衙门硬拉出来主持大扫除。 甚至有那蛮不讲理的乡老,用他们擀面杖粗的手指头指着年纪相当于他们孙儿辈的父母官鼻子大骂,说着些什么‘陛下不肯来咱这儿坐坐,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太不争气!’、‘你咋就不敢去赖在陛下车驾前,硬将陛下请到咱这儿小住呢?你怕个啥?难不成陛下还能因为这点小事儿砍了你的脑袋?’ …… 这场盛大的凯旋游行,足足走了一个多月! 举国同庆的狂热氛围,一扫赵清化身六道轮回之事给大汉蒙上的阴影。 四月初,庞大的人皇仪仗队终于抵达金陵。 陈守率领文武百官,出城五十里相迎。 沸腾的锣鼓声、欢呼声当中,陈守一眼就看到了华盖下那颗顶着一头花白短发的脑袋。 他不敢置信的使劲揉了揉双眼,定睛再看,却看到那颗花白的脑袋,正咧着嘴朝自己招手。 他蓦地红了双眼,手中战马的缰绳似有千钧重! “陛下万岁!” “大汉万年!” “陛下万岁!” “大汉万年……” 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陈胜驱马行至老父亲身前,翻身下马,抱拳躬身:“父亲大人,儿子领兵收服西域之地、命名为瓜州,斩杀孔雀王朝之阿育王,扬我大汉雄威于恒河之畔,今功成归来!” 他的声音,在人皇气的加持下,传出百里山水。 前来迎他凯旋的所有官员、百姓,都清楚的听到了他的话语。 他们的心神似乎也随着他西行了一遭,一同马踏西域诸国、洗剑恒河之畔,心中顿时升起万千豪情! 欢呼声,再一次响彻天地。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陈守下马扶起陈胜,老泪纵横的低声道:“阿爹无用,没能替你照看好这个家……” 陈胜的神色微微一僵,旋即便笑着扶住提泪横流的老父亲,低低的宽慰道:“您这是哪里的话,您已经做得非常非常好了,无论是对我们的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