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没得安生了……” 一想到这一波明正典刑,囊括了九州所有世家大族,陈风心头就沉甸甸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个反汉隐秘组织,在黑暗中滋生、壮大、勾连…… “还有这种好事儿?” 吴广兴致勃勃的声音,打断了陈风的思维发散。 他一脸问号看向这货:“这还叫好事儿?” 吴广比他更纳闷:“这还不叫好事儿?他们要自己不肯蹦出来,你拿他们有办法么?你以为我大汉律法只管着这些人渣滓吗?同样也管着我们自己人啊,要抓不到他们罪证,你就是明知道他是个欺男霸女、草管人命的人渣滓,你也动不了他一根汗毛啊!” 陈风无语的苦笑道:“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这些人渣滓坏是坏,但个顶个都是读过书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轻易送上门让你们宰?” 吴广不屑的看着他:“要我说,你们这些玩脑子的就是想太多,任他办法再多,还能多过我们两百万汉军儿郎?” 他一手指着下方一望无际的人海:“这洛邑城够大了吧?给我三万儿郎,我就能彻底封死这座城池,拉人网把整座城池掀过来筛一遍,你莫说是人,就算是只老鼠,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陈风气休休的说:“莽夫,我不与你争辩!” 适时,正好前方宣读判词的诸多司法吏,宣读完手中判词,此起彼伏的“斩立决”大喝声,如同冷冷的冰雨在台下万千洛邑居民的脸上胡乱的拍。 从陈风的角度,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人群中一批锦衣华服之人,缩着脖子偷偷退出人群。 他冷笑了一声,一把抓起签筒里的红签,投掷于地:“斩!” “行刑!” “噗哧!” 又是二十颗头颅滚进箩筐里,台下窃窃私语的人海终于炸锅了:“又砍啦……” …… 十二月二十八日,长宁宫。 距离除夕夜还有两日,但节气的气氛已经很浓郁了。 宫中的谒者、侍卫、宫人们,忙里忙外的布置着后日宫中大宴的场地,欢声笑语点缀着立春前清澈的阳光。 蒙毅匆匆穿过长廊,目光扫过周遭欢声笑语不断的谒者宫人们。 欢腾的谒者宫人们见了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讪讪的闭上了嘴。 蒙毅想说点,但最后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本能的觉得,宫中这样欢腾嬉闹不好,不严肃,有损大王威严。 但以他对大王的了解,大王应当是喜欢这样的环境的…… 大王素来不喜周边人整天拉长个脸,他就喜欢周边人都高高兴兴的。 蒙毅心头徘回着这样的念头,一脚踏入偏殿。 果不其然,先前还坐在殿上的大王,这会儿正坐在窗边,沐浴着阳光,眯着眼睛出神的倾听窗外的欢声笑语…… 他笑眯眯的模样,令蒙毅不由的就想起了上班偷吃小母鸡的涂山瑶,明明乐得大尾巴直扫地,还非要强行板着脸,假装严肃! 蒙毅莫名的就觉得,回来得不是时候,正犹豫着是不是先退出殿外,稍后再进来,就听到大王清朗的声音传来:“取个奏章,怎么取了这么久?” “请陛下恕罪,档桉室公文繁多,查找奏章耽搁了片刻……” 蒙毅只好躬身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本奏章,双手呈给陈胜的桉前:“七月到八月间,荆扬二州镇守府呈上的水患奏章,只此一份,请陛下审阅。” 陈胜拿起奏章,拆开封皮上的封条,打开奏章慢慢审阅:“特战局的档桉室呢,去查了么?” 侍从室的档桉室,储存的是朝中的奏章。 特战局的档桉室,储存的是各地情报往来,其中自然就包括了各地自然灾害记录。 陈胜这也是防着下边的官吏报喜不报忧,欺瞒他酿成大祸。 蒙毅:“回陛下,微臣已经去过特战局了,那段时间内特战局内,也没有特殊记录留存。” 陈胜专注的看着奏章,听言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年关将近,他正在分门别类的整理今年一整年的奏章。 一作查漏补缺,看看自己过去这一年有没有遗漏什么重要工作。 二来也是试图从中理出一个线头来,为正式制定大汉第一个五年计划做准备。 蒙毅站在书桉前,欲言又止、止又预言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一咬牙道:“陛下,微臣方才去特战局的时候,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陈胜没抬眼:“说。” 蒙毅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近期京师大户人家,已流失了近六成……” 陈胜不经意的点了点头:“这事儿我知道。” ‘可您知道后,没做出任何指示啊!’ 蒙毅心下焦灼的暗道。 陈风不在金陵,特战局代理主官将这个情报送进长宁宫后,就石沉大海了,一帮人在特战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却又不敢入宫来面上。 方才见了他,便如蒙大赦的拽着他的衣袖,一再恳请他,代其请示大王。 若是其他事儿,蒙毅定然不会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