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自己,明明手里就拿着刘邦即将领军南下入百越的情报,却一叶障目的用排除法一项一项去排出,最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刘邦这是要去百越…… 这绝对不是刘邦能想到的。 他连益州都出不去,哪有这个格局。 周勃迟疑的看了陈胜一眼,犹犹豫豫的沉吟了十几息后,才回道:“回大王,据罪臣所知,此策乃是参军丽食其所献。” 丽食其? 陈胜觉得这个名字听起多少有几分印象,仔细回想——哦,这不就是那个被烹杀的着名说客吗?那个引起韩信与刘邦之间不和的引子…… 他想了想,再次问道:“以前刘邦弃蒙城入扬州,弃扬州入益州,是否也都是此人所献之策?” 周勃这回迟疑的时间更长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承认了陈胜的说法。 这样的事,他本不该说给外人听。 怎奈丽食其在益州军内部,也没什么好名声。 尤其是此次刘邦反汉,军中那些心向大汉的将校,恨得放黑箭射死丽食其这个撺掇刘邦反汉的祸水……周勃虽然没那么极端,但要他拿自己的命去为丽食其做掩护,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陈胜点了点头,再次问道:“此番你们益州军反我大汉,是否也是这老匹夫撺掇的刘邦?” 周勃警惕看了他一眼,疑惑的低声道:“恕罪将冒昧,请问大王问这些,到底是何意?” 陈胜风轻云澹的笑道:“没什么,就是打心眼里觉得,你们是不是该先将这老狗的头颅送我跟前,让我先顺了你们反出大汉的这口恶气之后,再来谈活路不活路的问题?” 那条老狗,的确是个祸害! 无论放不放刘邦南下,都必须先设计将其除去! 周勃心头警报拉响,想也不想的便抱拳道:“怕是要令大王失望了,我家将军以仁义立事,丽食其追随我家将军多年,尽心竭力、忠心耿耿,我家将军岂会无端加害于他?” “仁义?” 陈胜虚了虚双眼:“对区区丽食其都讲仁义,对我陈胜却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这不还是欺我无力、欺我大汉无人吗?谈个屁,开打吧!” “我大汉王师灭张良用了一个月,灭韩信用了半个月,灭你们益州军,我准备用三个月,也算还了你们敬献九鼎的情谊!” 说完,他就将脸偏到一旁,向周勃挥了挥手,示意其自行离去。 周勃哪里肯离去? 红一军堵着函谷关,红二军堵着武关。 只待陈胜这一支兵马再前进一步占住江州。 他们益州军这二十万兵马,就真成笼中鸟了——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请大王恕罪,此事末将回转成都之后,即刻禀报我家将军,必不令大王失望!” 他低垂着头颅,抱拳道。 华夏语言的优势就在这里,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却能什么都答应。 “很好,这才像是有谈判的诚意!” 陈胜赞赏的颔首道:“那我便在江州,坐等你们将那老匹夫的头颅,奉于王座之前!” 周勃听到“江州”二字,心头一阵阵发苦,却一声都不敢吭。 陈胜正了正坐姿,好整以暇的继续开口道:“好了,再来说说,你们所求生路为何!” 周勃连忙开口道:“启禀大王,我家将军嘱托罪将,请大王将江防撕开一道口子,放我大军南下入百越之地,活命之恩,我家大王必铭记五内、永世不敢相忘,待到我家将军在百越之地站稳脚跟之后,必向大王纳贡称臣,为吾大汉南疆屏障,永不侵犯!” “啧!” 陈胜微微摇着头惊叹了一声,轻笑道:“谈生意就好好谈生意,扯什么感情、画什么大饼,你们现在都能叛出我大汉,我还指着你们以后记着我的好儿?是你们没睡醒,还是我陈胜没睡醒?要不然怎么大白天的说胡话、听胡话呢?” 周勃讪笑着,不敢答话。 见他不答话,陈胜继续说道:“老规矩,一条一条来!” “第一,我可以将江防撕开一道口子,放你们的大军南下,但作为交换,我武关的虎二军,将进驻汉中,以防你们翻脸不认人,毕竟你们可是有着前车之鉴的……这你们没意见吧?” 周勃一脸茫然的看着陈胜,整个人有里向外的透出一股子懵逼感来:‘我是谁?我在哪儿?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来之前,他既想过陈胜答应的应对之法,也想过陈胜不答应的应对之法。 独独未曾设想过,陈胜若是讨价还价该,又该如何应对……偏偏,他还觉得陈胜说得份外有道理,他们现在就处在反汉进行时,但凡脖子上长着一颗健全脑袋的人,都不会再相信他们会老老实实的渡江南下吧? 作为交换,大汉虎贲军团第二军的兵马通过武关、子午道的崎区山道,进驻汉中,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吧? 周勃懵逼了许久之后,才答道:“启禀大王,兹事体大,请恕罪将无法决断,须得回去转呈我家将军之后,才能回复大王。” 陈胜随意的点了点头:“不着急,你们可以慢慢来,要是等得起,等我收拾了嬴政和他的雍州军后,再来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