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沉重、来来回回,一圈儿接一圈儿。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拔出佩剑,一剑将精美的青铜油灯树砍成两段。 他睁开双眼,满头青筋蹦起的怒声高喝道:“传朕帅令,三军拔寨,即刻还师恒山!” “唯!” 传令兵如释重负大声回应道,拔腿冲出帅帐。 韩信目送传令兵逃也似的背影,不断的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 本该被他钓出井陉关的陈刀,迟迟未出关。 不该这么快抵达井陉的项羽,却提前抵达。 这一前一后,就令战局,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朝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坠落。 按照他预先的推演。 陈刀必然会被他钓出井陉关,或全歼或重创,他进而挥师轻而易举的夺下井陉关。 然后,他将以井陉关天险为屏障,反过来抵挡汉军对他的追击,借此跳出汉军三面合围之计,并且彻底摆脱汉军追击! 眼下汉军主力集中在河洛盆地与太行山一带,幽州、冀州、青州防御空虚,他完全可以趁虚而入、席卷三州,抢兵抢粮抢物资…… 有了兵有了粮有了物资,西边还有嬴政的雍州军遥相呼应,他还惧汉军? 是汉军该惧他韩信! 这绝非他异想天开,他会做出这样的部署,是有他的道理的! 早在巨鹿之战时,他就曾研究过李信、陈刀的履历,至今记忆尤深。 汉镇北将军陈刀,虎贲军团二军军长,出身陈县陈家,世为汉王家臣,行事惯以汉王利益为重,昔年汉王尚为陈郡守,其人便斩杀姬周魏王使臣以明志,深得汉王倚重,以曲将之姿一路升迁至汉虎贲军团中将军长,地位之高,百万汉军之中仅次两大上将蒙恬、李信,亦乃汉王家臣之中官位最高者。 似这等汉王心腹中的心腹,岂会眼睁睁的坐视他韩信崩坏大汉北伐大计耶? 若不是为了迷惑陈刀,令陈刀相信他是打定主意要南下,他又岂会白白牺牲两万忠勇儿郎于井陉关下? 而现在,陈刀紧守井陉关不出,项羽那匹夫又率生力军赶到…… 再想强攻井陉关,明显已经是不现实的事! 顺势南下,若项羽没有赶到,他还可以集中优势兵力,击穿李信部,赶在汉平西军团封锁滏口陉之前,成功突围。 现在项羽已经赶到,再强行南下,那就是前拦路虎、中有平头哥、后有掏缸狼,他就算是壮士断腕,也决计突不出去。 为今之计,唯有趁着当下项羽主力尚未赶到、陈刀闭关不敢出、李信孤军难挑大梁的三路合围将成未成之际,强行跳出从未、断尾逃生…… 韩信翻来覆去的思索了许久,都没能想明白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 怎么好好的反败为胜局面,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一败涂地的局面呢? 他艰难的合上赤红的双目,不甘的浅吟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 “什么?” 李信愕然的勐地站起身来,将身前的食桉都撞翻在地:“韩信收拾行装,退回去了?” 下方禀报的传令兵达到:“回上将军,据斥候回报,吾大军营寨北方那一路并州黄巾军,确是正在拔营向北移动!” 李信弯腰从地上拾起滚落在地的烤羊腿,也不嫌干净的烤肉上裹了一圈尘土埋汰,将其横在门面前血盆大口一张,就撕扯下一大块羊肉来。 ‘韩信突然往回撤,只有三种可能!’ 他一边大口大口的咀嚼,一边绞尽脑汁的思索韩信突然撤军的原因:‘第一种,井陉关告破,赶着回去接手井陉关。’ ‘第二种,放弃南下,改为北上或退回九原。’ ‘第三种,项羽的斩妖军到了。’ ‘会是哪种呢?’ 李信沉思了许久仍旧无法确定,直到行惯性的翻转手里的羊腿,却发现羊腿已经变成一条光熘熘的腿骨之时,他才突然醒悟道:‘嗨,管他是哪种呢?他就算是回去做寿呢?某家也必不能令其如愿啊!’ 一念至此,他一把扔了手里光熘熘的羊腿,就大步冲到帅帐外,扯着喉咙高声呼喊道:“传某家命令,全军即刻拔营,摆一字长蛇阵,追击逃窜之并州黄巾贼!” 周遭的一众虎贲军军官听言,无不双眼勐然一亮! 追击? 上将军你要聊这个,我们可就不困了啊! …… 井陉关以北三十余里处,滹沱河河畔。 上万匹高头健马,分散在蜿蜒的河道两侧饮水歇息,场面蔚为壮观。 黑底金字的奔马纹龙骧战旗下,项羽用大手捧着黄豆给他坐骑乌骓马喂食。 他向来耐心极差,连军中的一应军务都是一股脑的扔给龙且打理,唯独在对待他的战戟和战马时,格外的有耐心…… 灌婴也在他的身畔,亲手拧着湿漉漉的汗巾擦拭坐骑,给其降温。 忽而,一名肩头上立着一只小型鹰隼的兵卒,如入无人之境的穿过周遭的一众短兵,快步行至灌婴身畔。 项羽见状,有些诧异的多看了这名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