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口浊气,斟酌着语言,边想边说道:“恒山之战以围堵韩信部东进为要,井陉关绝不容失,若能全歼韩信部,自然是锦上添花,若不能全歼,于大局也无碍,个中分寸与得失,望诸君务必三思而后行!” 说着这样的话,陈胜是真有种既想帮助子女渡过难关,又唯恐伤了子女自尊心的老父亲心态。 至于恒山战局的情况,他当前的确是有些看不明白,只得下令李信和陈刀步步为营,以不变应万变! 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无论韩信玩儿的是什么花招,终究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突破虎贲军的拦截,东进华北平原。 只要李信和陈刀能放弃打沉韩信的念想,凭借兵力上的优势稳稳的把握住守势,那无论韩信当前蹦达得有多欢,终究都只是秋后的蚂蚱,陈胜什么时候腾出手,什么时候就能一把捏死他! 季布领命,转身匆匆奔下瞭望台,代陈胜传令去了。 陈胜再一次抬眼,望向西方只剩下微弱落日余晖的暗澹天穹,喃喃自语道:“我还是该说你们沉得住气呢,还是该说你们对韩信太有信心呢?” 按照他的判断,早两日函谷关内的雍州军,就该打出来了。 毕竟韩信若是倒了,雍州可就真彻底陷入孤立无援、举世皆敌的绝境了! 可他耐着性子等待了两日,函谷关内的雍州军别说出来打出来了,连叫骂都未曾叫骂过,稳得就如同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 雍州军不打出来,陈胜也就不好挥师打上去。 倒不是说他真奈何不了函谷关。 他有攻破函谷关的办法。 他真正感到棘手的,是十里函谷! 十里函谷,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涧谷之中、深险如函。 函谷关,只是在十里函谷中较为险要的一段山谷设立的一座城关,是不是最险要一处山谷都难说。 若是不先行击溃函谷关中雍州守军,就闷着头的往里冲,恐怕得填进去数十万兵马才能通过那十里函谷! 若非函谷关如此险峻,另一个时空中,六国伐秦大军也不会数次止步函谷关! “报……” 正当陈胜心头盘算着得想个办法引函谷关内雍州军出城交战,忽然听到一道悠远的高亢呼声,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自西方飞速由远及近! 陈胜下意识的定睛往西方看望去,一连扫视了好几圈,才终于发现一点暗澹的火光在夜幕之中燃起。 “行家啊!” 他心下由衷的轻叹了一声,趁着昼夜交替之极的烽火信号混乱之机,悄无声息的出兵攻打他红衣军大营,回营报信的斥候都冲进营寨之内了,营外报信的烽火才堪堪燃起来…… 烽火报信,白日是烟,夜晚才是火。 火在白日传不远,烟在夜晚看不见。 废了烽火信号,就等于是废了他们大半预警系统。 不起眼的小花招。 却非常的有用! 陈胜“啧啧啧”的感叹着,按着佩剑不疾不徐的往下走。 还未等他走下瞭望台,沉稳的鼓点声、吹角声,已经联通十里营寨,杂乱却不惊慌的急促脚步声,如同山呼海啸般席卷天地! “大王请留步!” 陈胜刚刚跨坐上战马,就听到一声疾呼传来。 他一回头,就见才离去不久的季布,又纵马匆匆赶来。 陈胜心头叹了口气,松开了佩剑的剑柄……得,快乐没了! “敌军袭营!” 季布赶到陈胜面前,也顾不得再为陈胜保密,急声道:“兵分两路,约有五万步卒、两千战车,请大王移步帅帐,坐镇中军!” “走吧。” 陈胜认命的拨转马头,往中军帅帐方向行去,一边走一边询问道:“由哪个师担纲前锋?” 敌军袭营,自然不可能再悠哉悠哉的集结兵马、整军列阵,须得先派一部分兵马出营,顶住敌军的进攻,给后方正在集结的袍泽弟兄们争取时间。 季布连忙回道:“回大王,是十二师!” 陈胜想了想:“钟离眜那个师?” 季布:“回大王,正是钟离眜师长。” 陈胜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纵马赶向中军帅帐。 …… “报……十二师急退敌军前锋!” 传令兵冲进帅帐,无有任何多余礼节的径直汇报战况。 季布看了一眼兵棋沙盘,再看向陈胜。 陈胜亦凝视着兵棋沙盘,感应到季布的目光头也不抬的一摆手道:“你是统兵大将,如何应对,你自行决策,不必事事向我请示,我要接掌指挥权,我自会开口!” “末将谨遵王令!” 季布一抱拳,而后大声下令道:“令十二师紧守本阵,另令九师运动至十二师右翼,肃清大营西北方五里之内所有敌军,警戒范围扩大至十五里!” “喏!” 传令兵领命,转身匆匆奔出帅帐。 陈胜动手,将代表一个汉军师的兵棋,推进到十二师的右翼。 局势很混乱。 敌军来得太快,几乎是出了函谷关后就直奔着他们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