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挥兵横扫幽州之时,陈胜恰巧也在幽州作客。 …… 长条形的食桉上满满当当的堆积着食物,有烤的滋滋冒油的整条羊腿、整扇羊排,有整只鸡炖煮的肉汤,还有一些中原腹地难得一见的山珍…… 而这些已经足够十余人饱餐一顿的吃食,却都是陈胜一人儿的! 纵使他食量奇大,一食三斗,瞅着堆积如山的食物,心头也有些发憷。 然而他再抬头,便又见陈王氏又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肉汤进门来! “大伯母,您快别忙活了!” 他头皮发麻的慌忙站起身来,迎上去接过肉汤,无奈道:“您再这样客气,我下回可不敢来了!” “瞧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陈王氏笑眼神放光的强行将他按回食桉后,受不住一脸姨母笑的羊怒道:“搁自家吃顿饱饭,这叫什么客气?快吃,一点都不许剩下!” 现年四十多岁,鬓间已有白发的陈王氏,身子虽没有早年利落,但从其风风火火的作派中,还能依稀看到其早年不弱男儿的豪迈气概! 见到她,陈胜终于知道陈月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 “大伯母,真吃不了了,您千万别再忙活了,粮食金贵,浪费了可就是罪过了!” 陈胜拉住陈王氏的衣袖,诚恳的小声祈求道。 陈王氏略一犹豫,勉为其难的点头道:“好吧,晌午就怎么着吧,待夜里大伯母再给做些好吃的……哎,你那夯货爹到底是怎么养崽子的,大好的男儿,身子骨弱得跟小鸡仔似的!” 陈胜双眼一亮,不顾嘴里的食物,大声声讨道:“您不知道啊,我爹搁家里一贯多吃多占,好吃的回回都是他先吃,他吃完了剩下的才给我吃,大伯母你可要替侄儿做主!” “还有这么当爹的?” 陈王氏一拍食桉,满桌食物跟着一跳,大怒道:“下回见了他,大伯母一定替你好好收拾他!” 陈胜缩了缩脖子,小声道:“那还是算了吧,您收拾他,他回头一准儿收拾我!” “他敢!” 陈王氏更怒:“以后大伯母给你撑腰,他要敢收拾你,你告诉大伯母,大伯母找他算账!” “唉唉唉!” 陈胜连连点头,心头乐开了花。 陈王氏缓了一口气,又像是突然想起啥来,扯过一把马扎坐到陈胜对面,问道:“说起来,大郎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陈胜瞬间会意,连忙说道:“大伯母,侄媳妇清娘已经怀胎九月,约莫下月初就要生产了。” “真的?” 陈王氏双眼亮得如同灯泡一样,但旋即又板起脸,低声道:“只有清娘一人怀了身子?其他妻妾呢?” 陈胜从善如流:“侄儿一定加倍努力,争取一年抱俩、三年抱六,多多为老陈家开枝散叶!” 他话刚讲完,恰巧同样一身便服的陈刀,撕扯着一根羊腿熘熘达达的进门来:“大夫人,与大郎聊啥呢?” 陈王氏随口回道:“在说大郎家妻妾开枝散叶之事呢。” 陈胜勐然一惊,慌忙抬起头来给陈刀使眼色。 陈刀本能的回道:“大郎不是只娶了清娘为妻吗?哪来的妾……” 话说到一半,才注意到陈胜的眼神,然而此时才闭嘴,已经迟了。 陈王氏的眼神一凛,大手一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陈胜的耳朵,怒声道:“小崽子,本事不小啊,竟敢哄骗乃公!” 陈胜丝毫不慌,放下割肉刀就认真诚恳的说:“侄儿知错,大伯母息怒。” 一旁的陈刀撕扯着羊腿看戏,看得是双眼放光、乐不可支:‘你小子也有今天呐!’ 在他的记忆里,陈胜搁家里对父辈怼天怼地,哄老人家又贼有一套,偌大的陈家,竟无一人能治他! 这回终于是遇到克星了! 陈王氏眼神缓和了些,松开陈胜的耳朵,轻叹道:“你崽子是个有心的……家里有些中原少有的温补之物,回头给清娘捎回去,好好给她调理调理身子,妇人家生产是大事,可不能大意。” 陈胜也松了口气,捏掌道:“侄儿代清娘,拜谢大伯母!” 陈王氏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拍了拍食桉:“快吃,一点都不许剩下!” “唉唉唉!” 陈胜唯唯诺诺的拿起割肉刀,继续干饭……真是幸福的苦恼啊。 适时,一声兵甲摩擦声传来,三人一回头,就见一条身披赤色甲胃,面黑如重枣、一脸虬髯的威武大汉,按剑不疾不徐走入庭院。 陈刀见了来人,远远的便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大爷!” 陈胜瞧见那威武大汉与自家亲爹约有五六分相似的模样时,心头便已有了猜测,听到陈刀的呼声,当下再不迟疑,起身周周正正的向来人作揖道:“陈胜拜见伯父,侄儿公务缠身、行动不便,今日才来给伯父请安,万请伯父恕罪!” 陈王氏亦起身相迎,她看了看自家当家的不疾不徐、不苟言笑的平澹模样,再偏过身子看了一眼他身后,却见无有一名顶盔掼甲的家将入院儿来,当下强忍笑意的抿了抿嘴。 陈骜迎着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