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奔腾。 “陈”字王旗之下,陈胜身姿笔挺的伫立在奔腾的战车之上。 相较于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立在战车上,他其实更宁愿骑跨在战马背上,没有减震的战车狂奔在崎区不平的道路上,铁打的汉子都能给颠散架喽! 可只有这样,左右的虎贲军将士才能一抬眼就能看到他,才能咬紧牙关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跑。 陈胜仿佛都能听到他们心头的嘶吼:‘向前、向前、向前……’ “报……” 一名传令兵中气十足的高喊着,自道旁飞马奔腾至陈胜面前,抱拳道:“启禀大王,斥候急报,敌军于前方二十里处湡水河畔,行营造饭!” ‘又造饭?’ 陈胜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伙黄巾贼一个多时辰前不才吃过一顿吗?黄巾贼的火食开得这么好?行军在外都能一天吃四顿?’ 他未作多想,挥手道:“再探!” “唯!” 传令兵抱拳领命,拨转马头向军前奔去。 陈胜略一沉吟,回头打量周遭的虎贲军将士们,就见他们一个个虽然精神头仍然很足,但眉眼间仍难掩疲惫之色…… 也难怪他们疲惫,昨夜他们屠空邯丹黄巾大营之后,连战场都没打扫就又整军急行军北上。 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行军上百里,敌歇他们不歇,两军之间的距离从八十多里,缩小到如今的不到二十里。 前方那支黄巾军,可比他们提早出发近十个时辰! 这么个跑法儿,换一支等闲军队来,就算撑得住,也该跑散建制了…… 陈胜当机立断:“传令各师,原地休整半个时辰,饮水进食!” “唯!” 护旗短兵操持王旗原地旋转,奔腾的大军缓缓停下前进的脚步。 传令兵四下奔出,将陈胜的军令传达给各师。 督促行军的陈刀闻讯赶到中军,抱拳道:“大王,为何突然停步?可是有何变故!” 陈胜摇着头答道:“没有变故,是敌军又行营造饭,而今敌我两军相距已不足二十里,趁此机会,让弟兄们休整片刻,稍后也好一鼓作气、击溃敌军。” 陈刀松了一口气,躬身道:“大王英明!” 陈胜向他招手,将陈刀招至身前。 短兵取来清水与干粮,二人边吃边聊。 陈胜:“前方敌军,统兵者何人?” “末将未向大王汇报过此人吗?” 陈刀疑惑的说了一句,旋即便一拍额头,心道了一句:‘哪里顾得上。’ 而后正色道:“回大王,据末将从先前抓捕的黄巾降卒口中得知,敌将名叫陈豨,济阴郡宛朐县人,乃是太平道还未起事前,便追随张氏父子传道九州的太平道宿将。” “此人在巨鹿黄巾军中曾与司马卬齐名,司马卬受封扬州渠帅之后,此人多得张氏父子倚重,巨鹿黄巾军历次对外用兵,此人不是主将、便是副将,观其用兵,排兵布阵尚算扎实,只是有些过份爱惜羽毛、毫无血勇之气,每逢作战不利,便立刻撤兵、绝不多做纠缠,先前我等攻打邯丹之时,此人曾被征北将军打得灰头土脸、节节败退。” 他一边汇报,一边用手指头沾了点清水,在马车的底板上写下了一个“豨”字儿。 陈胜看了一眼……陈豨? 有印象,但不太深。 只依稀记得,此人好像是汉初鼎鼎有名的反骨仔,而且好像还是勾结异族以自立的反骨仔! 陈胜咀嚼着干粮,目光闪烁的思考着。 反骨仔+作战失利+行军拖拉,这样的组合,怎么看怎么有事儿啊! 要知道,这一路黄巾军在韩信的布局里,可担任着合围李信部的重要角色啊,这一路黄巾军若不能按期抵达,韩信的布局纵然能够建功,也顶多重创李信部,决计留不下李信。 在这样军情如火的局势下,陈豨还带着兵马拖拖拉拉的行军,二十里一造饭、五十里一行营,这本身就非常值得怀疑。 再加上,陈豨本身就是有名的反骨仔…… 这中间要没猫腻儿,陈胜倒立吃饼! 但这件事该如何利用呢? 陈胜沉思了许久,仍一无所得。 ‘也罢!’ 他心道了一句,既然无法对症下药、徐徐图之,那就是以外力给他们之间的猫腻,添把火吧! 陈刀不说,此人很爱惜羽毛吗? 正好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驱赶其冲击巨鹿太平道本阵! 兴许,有意外之喜呢? 转眼之间,半个时辰已过。 小憩片刻的四万虎贲军将士,虽无法恢复巅峰状态,但体力已经恢复大半! 陈胜驱赶战车至大军最前方,为大军前驱! 大军再次再度向前奔腾。 …… 陈豨盘坐在帐篷中,切割着烤制得油光满面的羊羔肉,大块大块的往嘴里送。 这可比什么肉干好入口多了! 忽而,一名传令兵仓惶入内,跪地高呼道:“启禀将军,斥候急报,吾天军后方出现了一支汉军兵马,兵力约在五万左右,距吾天军已不足五里!” “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