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离不开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健全的特战局的支持,换了别家,就算有将领也想如汉将这般小心谨慎,一时半会也凑不齐这么详细的资料。 陈刀拧着眉头思忖了片刻,沉声道:“你是不是过于谨慎了?并州之战结束不过半月,韩信敢离开并州?他不怕雍州军反扑?” 李信不假思索的点头道:“若是换了旁人讨伐冀州,张良或许是会继续令韩信坐镇并州,但如今讨伐冀州的,可是吾大汉王师!” ‘是啊,攻打冀州的可是我们大汉王师,他张良敢不全力以赴?’ 陈刀释然的松开眉头,有些敬佩的看向李信。 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厮以前有多莽了……两个师,这厮就敢打洛邑! 但短短年许光阴,这厮竟然就能将事情考虑得这般周全!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不过这个韩信…… 陈刀再一次皱起了眉头。 韩信的战例,他有所耳闻却未曾深入研究过,但他相信李信的水准,既然李信都觉得此獠是个劲敌,那么此獠就绝对不是三两下就可以摆平的易于之辈! 不过很快他就又松开了眉头,笑道:“韩信或许确如你所说的那般难缠,但我想,你忽略了一个问题!” 李信一头雾水的回道:“什么问题?” “那就是……” 陈刀不紧不慢的说:“大王知不知张良会急调韩信入冀州统兵?知不知韩信此人难缠?” 李信想也不想的回道:“大王高瞻远瞩、明察秋毫,九州山河尽在大王掌握之中,区区张良、韩信,岂能逃过大王法眼!” “那么问题来了!” 陈刀一拍手,沉声道:“大王既知韩信难缠,为何会拜你李信为征北将军,而不是拜蒙将军为征北将军?” “这……” 李信的心头霎时间闪过了许多念头,但都被狂热的崇拜情绪给冲散了,最终得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结论:“大王觉得,某家能胜过韩信?” 陈刀依毫不犹豫的点头:“若非如此,你李信岂能为征北将军?” “这……” 李信再度陷入了迟疑,心下本能反应就是朝中除他与蒙恬之外再无大将,但下一秒这个念头就又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没有大将? 大汉最强的大将,不是蒙恬,也不是他李信,而是大王! 以大王视汉军将士如手足兄弟的脾性,若是觉得他李信不足以胜任征北将军之位,哪怕自领征北将军御驾亲征,也绝不可能会让他带着十七万汉军将士来送死。 可要说他能稳胜韩信,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都是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自个儿是个什么段位,他当然一清二楚,对手是个什么段位,看其操作也能判断出个大概。 而现实就是,通过韩信过往的战例,李信已然判断出,韩信的段位至少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这半个头的差距,虽然不会大到一触即溃、全无还手之力。 却也足够敌人全程压着他打! 陈刀看出了他的迟疑,长呼出一口气,缓声道:“难怪一出征,我就总觉得你状态不大对头,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现在终于明白……” 李信抬眼向他递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陈刀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句一顿的正色道:“你是在稷下学宫待傻了?还是觉得自己也能成为大王那样运筹帷幄的盖世名将?” “啊哈?” 李信越发迷惑的看着陈刀,陈刀口中吐出来的字儿,他每一个都听得懂,但组成的句子他却一个句都听不懂。 陈刀索性开门见山:“你学谁不好,你学大王?大王那般旷古绝今、雄才大略的英雄,是你我这样平平无奇的寻常人能学的吗?” “大王年方十四就敢带着百十流民去抢州府的粮食发给流民,年十五就敢领着七千郡兵去硬磕十五万扬州黄巾军,年十六就敢举旗反周、登基为王,十七岁就能打得姬周、太平道百万联军丢盔弃甲、土崩瓦解,十八岁就立下吾大汉煌煌之基!” “而你李信,得家世荫庇、征战半生也不过区区裨将,幸得大王青眼才侥幸出任一军将主。” “你是哪来的勇气,敢去学大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李信老脸一红,张了好几次嘴都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事实上,不止是他,汉军所有军官,上至蒙恬、李信两大军团长,下至最底层的班排长,都自发的、有意或无意的在学陈胜统兵。 稷下学宫中有关于陈胜战例的解说,永远是兵科所有课程中最激情四射的课程,没有之一! 在汉军内部,更是有海量汇总陈胜语录的小册子,在低级军官与士卒之间流传。 每一个汉军将士,都将陈胜说过的话当作至理名言。 这并不能算是错。 对于那些一张白纸的汉军军官们而言,学陈胜统兵,应当是利大于弊。 因为他们底子干净,依样画葫芦的画上陈胜的形状,即便达不到陈胜的高度,也有助于他们在兵家一道快速进阶,朝着具体的人和事去努力,总比他们自己去广阔无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