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大笑道:“你怎么得罪他了?” 陈平:“下臣没有……” 话说到一半,他就闭嘴了,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陈胜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平为人持才傲物、放荡不羁,进入朝廷虽不久,但已锋芒必露,除了李斯和范增这俩手段刚柔并济的老阴货能稳压其一头之外,他是谁都不服。 而陈风因为工作原因,年纪轻轻就养出了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笑面虎脾性,陈平看不出他的深浅,肯定在无意间轻慢了他。 这不,陈风顺手就给他挖了坑,令他傻乎乎的跳了进来。 陈胜:“陈平啊!” 陈平连忙应声道:“下臣在。” “这做人呢,有傲骨是好事。” 他不紧不慢的轻笑道:“但得学会藏,藏不住,人生可能就会凭白多出许多波折。” 陈平若有所悟的揖手道:“大王教诲,下臣铭记于心。” 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语,他就算不当场怼回去,心头肯定也会不以为然。 但说这话的是陈胜,就由不得他不三省吾身。 说话间,穿着一声便装的陈风就熘熘达达的进来了,一脸纯良笑容的向灶台后的七叔母说道:“七叔母,咱饿了。” 七叔母够起伸手抚了抚他的面颊,笑容满面道:“瞅你这埋汰样儿,快进去坐,这一锅是你大兄他们的,下一锅就给你煮……” “哎!” 陈风笑呵呵的应了一声,迈步走进摊子里,远远的就向赵清他们揖了揖手,却不说话。 赵清她们也向陈风摆了摆手,同样没有多说什么。 陈平将他的一系列动作动看在眼里,面容抽搐得都快扭曲了!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与自己一道行了上千里路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阴货! 妈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末将陈风,拜见大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胜点了点头,朝另一侧的条凳努了努嘴:“坐吧。” “谢大王。” 陈风落座,一脸无害笑容的向对面的陈平笑道:“典客大人为何不等等末将?” 陈平:…… 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啊! 陈胜权当没有看见这二人的交锋,轻轻叩了叩桌面,开口道:“说说吧,这次司州之行,有什么收获!” 陈平进入朝廷之后的第一件公务,就是代表大汉出使搏浪军,功成后陈胜顺势擢其为大汉典客,位比九卿,专司负责大汉的对外交际。 包括暗地勾连王翦部与宋义部,说服其归降大汉,也在其职责范围之内。 九月中旬,陈胜命陈平为主使、陈风为副使,秘密出使王翦部。 陈平看向陈风。 陈风垂下眼睑,眼观鼻、鼻观心。 陈平只得开口道:“启禀大王,此行下臣奉王命秘密出使王翦部,王翦老将军私下以天使之礼接待了下臣一行,谈及归乡吾大汉之时,言辞虽多有推诿之处,但据下臣观察,老将军心中早有意动,只是时机不到,依下臣之见,可许之以名、付之以利,多加拉拢,有望功成!” 陈胜轻点着桌面思索了片刻,看向陈风。 陈风干脆利落的口道:“启禀大王,王翦部借换防之名,暗中调动兵马粮秣,年后将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是东进还是南下,有待进一步核实。” 陈胜喟然长叹道:“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 陈平一脸懵逼的看了看陈胜,再看了看对面的陈风,天灵盖上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都经历了些什么? “另外,还有一件事,末将得向大王汇报。” 陈风说道:“此次出使王翦部,末将在司州见到了许多自称僧人的剃发之人在传道,且与王翦部多有联系……” 陈胜一皱眉,打断道:“和尚?佛教?” 陈风愣了愣,颔首道:“好像是叫佛家。” “佛家?” 陈胜拧起眉头,心道了一句:‘这是给自己披上一层百家的外衣吗?’ “你确定王翦部与佛家有联系?” 陈风毫不犹豫的点头:“确定!” 陈胜敲击着桌面,一时有些拿不定对待佛教的态度。 处于他自身的态度来说,自然是对佛教无有任何好感。 哪怕是另一个时空中,先经本土化,再经历朝历代诸多帝王阉割后的佛教教义,他都没有多大好感。 更何况是当下这个还处于野蛮生长状态,且大概率对九州有着不良企图的佛教。 但作为君王,他不能全凭一己好恶行事,更何况管的还是别人家的闲事…… “你即刻着手排查,我大汉境内是否有佛教僧人传道!” 陈胜沉吟了片刻后,很快便拿定主意:“若是有,即刻提交当地官府,将其驱逐出境,我汉地境内,不允佛家传道!” 管别人家的闲事要慎重。 管自家的家事,就不必瞻前顾后了。 至于对待佛教到底该是个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