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大王,在下陈余,大梁人氏……” 陈余揖在帐下,竭力平复激动的心绪,如约将大梁城内之王翦军的异动以及兄长张耳交代之事,大声禀报给帐上陈胜,目光却总也不受控制偷偷打量周围顶盔掼甲、正襟危坐的一员员悍将! 打量他们古井无波、不怒自威的姿容。 打量他们整齐厚重、英姿勃发的甲胃。 与他们相比,他引以为豪的任侠豪迈之气,就如同不入流的地痞流氓般卑微鄙陋。 与他们相比,他临行前特地换上的玄色华服,就如同乞丐身上百家衣般猥琐褴褛。 他心生自惭形秽之感,甚向往之! 而帐上的陈胜,表面上认真听他述说着,心下却也有些心不在焉。 ‘张耳、陈余?’ ‘这哥俩的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他俩是不是有过什么比较出名的事迹?’ 他努力回忆那些早就还给历史老师的历史知识,以及那些早就模湖的影视剧片段。 好一会儿,他才隐隐约约的记忆起来,这个张耳,好像是汉初八大异姓王之一。 不过汉初八大异姓王,都有那些人来着? ‘楚王韩信?’ ‘九江王英布?’ ‘这个张耳是啥王来着?’ ‘对了,还有位长沙王吴芮,当年去南昌游玩,在滕王阁上看到过此人的生平。’ ‘另外四个都是哪些人来着……’ 陈胜在心头掰着手指头,但越回忆,那些遥远的记忆就越模湖。 再转头一想,好像大秦覆灭之后,项羽也分封的一大堆诸侯王。 顿觉秦末汉初这段历史,简直比春秋战国还乱…… “大王!” 季布小声唤醒神游天外的陈胜。 陈胜回过神,看了看帐下捏掌呈九十度鞠躬的陈余,再看了看两侧以季布为首整整齐齐正襟危坐的十数员战将。 扑面而来的真实,瞬间便将脑海中模湖的虚无粉碎,逸散在时空乱流之中,一去不复返。 ‘有我在,哪还有什么诸侯王……’ 他笑了笑,轻声温言细语道:“陈余是吧?且起身说话!” “唯!” 陈余唯唯诺诺的直起身来,却仍眉眼低垂,不敢直视陈胜。 事实上,帐内的十数员战将,他都偷摸着打量了一个遍,唯独不敢打量上方的陈胜,就像是陈胜的身上有强光,看上一眼便会刺瞎他的双目! 陈胜见状,笑着说道:“怎么?我是斑斓大虫?怕我吃了你?” 帐中登时爆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陈余听言,把心一横,勐然抬起双眼,直视上方的陈胜。 只一眼,他便笃定天下间决计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俊美、这般威严的奇男子! 陈胜注意到了陈余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凶悍光芒,心下暗道了一句‘是头吃肉的狼’。 “你所言王翦军之动向,我亦有所查!” 陈胜先是肯定了他冒死出城送来的情报,接着又笑着轻描澹写道:“事实上,残周兵马之所以会这般顾头不顾尾的仓惶出逃,乃是因为我汉廷王师,已兵临洛邑,他们不敢不逃!” 他的语气虽轻,但落入陈余耳中,却犹如霹雳般,炸得他整个人悚然一惊,脑浆子乱成一团! 便是帐下其他将领听到这句霸气侧漏的言语,都不由的挺直了腰杆,胸中似有火山群在爆发! 天下何人敢兵临洛邑城下? 唯红衣军! 没等陈余从红衣军兵临洛邑城的震撼之中回过神来,陈胜又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感谢你们能冒死出城给我送信,你与你的兄长张耳,都是真正的义士!” 说着,他向陈余挑起一根大拇指。 “彭!” 一阵整齐的兵甲碰撞之声响起,却是帐下诸将见自家上将军向陈余挑起了大拇指,齐齐抱拳一压。 还未彻底回过神来的陈余置身其中,看了看陈胜挑起的大拇指,再看了看周围的两排钵大的拳头,只觉得热血直冲天灵感,心中似有千万激雷暴鸣,张了好几次口,都没能吐出一个字儿来! 这一刻,他竟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这一刻,哪怕是叫他为陈胜去死,他也一万个肯! 好一会儿,他“嗷”的一声嚎了出来,捏掌高声叫喊道:“在下愿为大王效死!” 陈胜起身走下帅帐,亲手扶起陈余,把着他的手臂欣然道:“若天下义士都能如贤兄弟这般深明大义、奋勇争先,何愁残周不倒、九州不兴!” 陈余眼神中隐隐带着狂热之意的看着陈胜,毫不犹豫的说道:“在下愿为大王马前卒!” 陈胜松开他的手臂,再次挑起一根大拇指:“好,有种!” 他转身回到上方,从帅桉桉头的檀木盒子里,取出一块同时用上阴刻、阳刻两种凋刻手法交织出繁复、细密花纹的令牌,转身问道:“先前听足下言说,令兄欲集结义士夺取西城门,里应外合助我红衣军光复大梁,敢问令兄能集结多少义士相助?” 陈余揖手道:“回大王,我家兄长交游广阔、声名远播,早在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