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气庇佑,区区天机反噬,如何破得开人皇气护体?’ ‘大王对我敬重有加,托付北路军重任于我,我自当为大王荡平一切陷阱,如今天机混沌,正是恶龙毒蛟暗使阴谋诡计之时,此时惜命不肯前行,往后还有颜面再面见大王……’ ‘怕个蛋!’ 范增面红耳赤的狠狠一咬牙,起身取出一柱清香点燃,面朝南方一拜到底,高呼道:“下臣红衣军大司马范增,请为大王马前卒,为吾汉廷开路铺桥,荡平一切魑魅魍魉,遥请大王降人皇气庇护下臣,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言罢,他将清香插入法坛香炉之内。 霎时间,范增只觉地双耳似乎有千万人的遥远呼喊声一闪而过,心下顿时大定! 他撩起衣袍,大马金刀的坐回蒲团上,再伸手从法坛上拿起龟壳,在从一字排开的岁初新铸之大汉通宝之中拿起三枚放入龟壳之内。 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把稳,又拿起三枚铜钱放入龟壳之中。 正要摇动,却还是觉得不把稳,再一次拿起三枚铜钱放入了龟壳之中…… 正常的起卦,只需三枚铜钱,便可通过阴阳变化定卦,断人事。 六枚铜钱起卦,卦象变化的复杂程度将呈几何倍数增长,等闲人、等闲事,根本就经不起这般的复杂的卦象占卜,须知命越算越薄,能预知该模模湖湖的大概,便已偷天之功,若是真算得一清二楚,只怕便死期将至了…… 唯有极其特殊的人或事,才用得到六枚铜钱起卦、才当得起六枚铜钱起卦! 而用九枚铜钱起卦,已经涉及到范增这一脉的秘传、禁术,莫说等闲的命理师学不会,就算是学得会,命不够硬也起不了这一卦。 就算是命够硬能起这一卦,没有与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异星象相匹配的奇异事件,也配不上这种量天之卦! 范增庄而重之的将九枚汉钱放入了龟壳中,而后调息许久,直至气定神闲、心无旁骛之时,他才终于双手捧起龟壳,不疾不徐的连摇了九次。 而后起手,缓缓将龟壳内的九枚铜钱倒在了身前洁净的蔺草席上。 九枚铜钱落地。 五枚重叠如山,阴面朝上。 四枚散落四方,阳面朝上。 范增十指小心翼翼的挪动九枚汉钱厘定卦象,许久,才激动万分的抬起双手,慢慢掐动。 他掐得很慢,双手在掐动中剧烈的颤动。 就好像,每一个挪动手指的轻微动作,于他有似有万钧重! 他因为激动而变红的脸,也随着双手十指的掐动,慢慢变成了紫红色,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知何止也死死的抿成了一团! 但即便掐算得的小心翼翼、如此的艰难痛苦,他的心头的疑问却仍未随着掐算而变得清明,反而越掐算越迷惑,总感觉就像是哪里缺了一部分,可无论他怎么掐算,也不知道缺了的这一部分到底是什么…… 求知欲勐烈如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还是太托大了,此等混淆天下星象之异事,岂能是他这种拾人牙慧的故步自封之辈所能窥探的! 但此时,纵然他已幡然悔悟,却也已经是势成骑虎,无有回头之机了!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卦象继续往下推算……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十指终于停歇下来。 “噗。” 他勐地将双目瞪大如牛眼,浑浊的眼白之中弹指间便布满了猩红的血丝,而后张口喷出一蓬长达数尺的鲜血! 更诡异的是,蔺草席上那九枚崭新的汉钱,竟然齐齐自动崩裂! 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在寂静的夜空之下,就像是琴音一样悦耳…… “大司马!” 周遭守卫法坛的二军将士,眼见范增突然吐血,无不大惊失色。 “别过来!” 范增勐然抬起双手,制止了围过来的诸多红衣军将士。 他惊惶交加的看着面前崩裂了一地的九枚汉钱,岂能不知,这又是自家大王的人皇气帮自己挡了一劫? 否则,崩的可能就不是这九枚汉钱了…… 他越想越后怕,看着蔺草席上这一片铜钱零碎,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炸开的双手、爆裂的头颅、炸裂的心脏……天机反噬之下的各种凄惨死法,历来都是玄门传承的重中之重,为的就是警告他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子徒孙,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道行,就胆大包天的去揣摩天意。 只可惜,上梁不正下梁歪,告戒每一代都在告戒,死法收录每一代都在收录。 “不对……” 范增盯着这一地汉钱残肢碎片,其阴阳方位形成的几个卦象,缓缓与他方才掐算之时缺了的那一部分相接,严实合缝般的完美! 他愣了好几息,才惊恐欲绝的的失声道:“万象更新、拨乱反正,相辅相斗之象?” 话音落,他双眼一翻,径直昏厥了过去。 …… 同一时间。 梁郡、商丘,中路军营盘帅帐之内。 盘膝入定,沐浴于璀璨星光之中的陈胜,忽然被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唤醒,还未睁眼,就见眼前的黑幕之上疯狂的调动着红色的减号。 “-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