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喊杀声架着强劲而激昂的鼓点,响彻云霄。 陈守身披玄色连环铠伫立于高高的将台上,虎头兜鍪上一支尺长红缨冲天,将他不怒自威的彪悍气势衬托得越发雄壮! 他按着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战场上的战况,时而头也不回的向身后比划手势,以鼓点的缓急挥战场大军腾转挪移…… 人总是会不断成长的。 当初陈胜替他挨的那顿军棍,总算是将他从冲锋在前的战将,拉回了将台上,向着一名合格的统帅转变。 他也渐渐体会到了,这种与领兵冲锋在前、刀刀见血的酣畅淋漓之感相比亦毫不逊色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成就感! 也是在他真正履行起一军统帅的职责之后,再回过头去分析陈胜与蒙恬的一些用兵手段,他才慢慢后知后觉的明悟……自己或许成不了一名卓越的统帅,但努努力,还是有望成为一名合格的统帅的。 两轮鏖战已过。 前军已便后军休整完毕,随时都可再度投入战场。 而对面那四万百越人,阵脚已乱、败象初显…… 若是继续车轮战,只消再来一轮,这支百越人偏师必败无疑。 然而这支百越人的后方,便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山林,而他红衣军并不擅山地战,若是正面压上,教这支百越人退入山林之中,纵使是胜,亦是小胜! 可若是动用伏笔抄其后路,又有赶狗入穷巷之嫌,怕是会招致反噬,落得个惨胜收藏! 面对这个抉择,陈守只是稍作权衡,便很快做出了取舍,挥手道:“吹角,后军接替前军!” “呜……” 苍凉的号角声穿透震天的喊杀声,伫立于将台四面的传令兵也同时开始挥动令旗以旗语传达陈守之将领! “杀!杀!杀!” 三声怒喝,休整完毕的二万五红衣军将士,在各自军官的呼喊声中平戈起盾,踏着稳健的步伐,维持着战阵一步一步向前放战场推进。 而前方与百越人杀成一团的二万五红衣军将士,在听到号角声之后,即刻收拢阵形,向着左右两边靠拢,将正面的进军同道让与前来接替自家的友军部队! 百越人当然不想看到这支好不容易才被他们耗光了大半士气的九州兵马,就这么从容的退去,回复气力后再上来与他们厮杀。 但他们能与红衣军的战阵打得不相上下,依仗的乃是比红衣军强了不止一筹的单兵战斗力,以及他们百越人所特有的祖灵护佑之法,战斗力上他们不逊红衣军,但论令行禁止、整体配合,这些百越人给红衣军提鞋都不配! 自然也就没有办法阻止眼前的敌人后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交替战阵,换成生力军来继续与他们鏖战…… 就这一套流程。 别说是红衣军的将士们早已熟练的伸手就来。 就连这些世代与搏浪军对垒的百越人,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反正就这种双方都不具备碾压对方的实力的正面对垒,打到最后,通常都是各自收兵,后退三十里,相机再战…… 但偏偏,陈守这次就没走寻常路! 就在后军顺利的接手战场,前军即将按照惯例有序的从两翼退回后方休整重组战阵之时,一阵催战的澎湃鼓点声,突然取代了变阵的苍凉号角声! 于此同时,数名传令兵拔起安插与将台中心的“陈”字将旗,奋力的左右招展…… 这一顿不按常理出牌的狂轰乱账,将百越人的头人们都给整不会,搞不懂这群周人是搞什么飞机。 但红衣军的将士们可没懵逼,他们长久以来接受的训练就是令行禁止,催战的军令既然已经下达了,那还管什么为什么?继续干就完事儿了! “杀!” 前脚才准备后撤的前军将官们,将抬起来的脚又踩下去,继续挥动枪矛与百越人鏖战! 可以想象,原本二万五千人就能稳住的战线,此刻一下子涌上去五万兵马,战线该有多密集,说一句接踵摩肩也不为过! 瞬间就将本就摇摇欲坠的百越人,打得节节败退…… 然而指挥军队晋级的各级军官,特别是那些出身稷下学宫兵科的军官们,心下却都大感焦灼,甚至不惜违反军官不到必要时不允上一线的准则,身先士卒的率领着麾下的袍泽弟兄们,不顾一切的往前压,期冀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压垮这支百越人的神经! 他们会这般焦灼,却是因为他们很清楚,虽然他们眼下看似占尽上风,其实则,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为他们已经没有接应军、也没有预备队。 即便眼下这支百越人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前方正面战场上,不会再冒出第二支百越人绕到他们背后包抄他们。 但既无接应军、也无预备队,一旦这些百越人撑过眼下这段他们战斗力最强、士气最高的时间,等到他们的体力和士气都开始滑落之时再大举反攻,迎接他们红衣军的,就将是全线崩盘! 这种仗,叫做绝户仗,顾名思义,就是打得敌人全军覆没,要么被敌人打得全军覆没,再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当初在稷下学宫,上将军亲自给他们上课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