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去剖析、无论他从什么角度去考证,最终得到的结论都是陈胜的言行举止是一致的,并且是贯彻始终的,以前是怎样、现在就还是怎么,自立为王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这个结果,比起最开始的哪个判断,还要离谱、还要不可思议。 可这一次,韩非却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个判断……如果连这都只是陈胜的伪装的话,那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选手,被欺骗、被愚弄,他也认了! 知识或许是会随着时代的更迭而更迭。 但人性不会,世间上所有人犯下的所有过错,都能在前人的历史中找到相似的例子,在人性这一方面,人族几千年来的进步,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韩非能够承认,他与陈胜在才学上,的确存在差距。 但打死他,他也绝对不相信,陈胜对人性的把握能碾压他。 除非,陈胜不是人…… 身怀人皇气的不是人?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 韩非悠然的小口小口饮茶,浑然看不出茶盏里的茶汤是又苦又湖又浓稠的“茶羹”。 直到他将盏里最后一口茶汤咽进腹中,都没能等到陈胜开口。 这令他知道,陈胜今日来此的心事,不方便说与他知…… 他放下茶盏,主动开口道:“说起来,我还有个事要说与你知。” 陈胜回过神来,“嗯”了一声,狭促的笑道:“有何事,需要你来说与我知?” 好家伙,记仇是吧? 韩非抬起蒙着黑布的脸,额头青筋欺负,张口就要镇压这头愚蠢的小反王! 却被盯着他嘴唇蠕动的陈胜,抢先给堵了回去:“不过你既然都毕恭毕敬的上奏了,那孤王就大人有大量的允了……说吧,什么事儿!” 韩非默默在心底给陈胜再次记上一笔,心头一边思索着报复回去的机会,一边正色道:“前几日,我的夫子来过陈县。” “嗯?” 陈胜愣了愣,试探着问道:“荀卿?” 似韩非、李斯这些出身好、又有真才实学的人,谁都不止一位老师。 但能被韩非这般郑重其事对待的老师,唯有那位儒家后圣:荀子! 果不出他所料,韩非点头答道:“自然!” 陈胜放下茶盏,起身背起双手在静室内徘回了两步,心头莫名有些发虚:“具体是哪日来?”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命特战局配合驻守颍川的李信部,驱逐儒家弟子门人一事,惹怒了儒家的真正大人物们,上门来找他算账来了! 韩非略一沉吟,开口道:“六日前。” “六日?” 陈胜仔细一回想,心道了一声不对啊,六日前他才刚在晏清殿将驱逐三大学派弟子门人的命令,下达给了陈风! 荀子怎么可能当天找上门来? 算命好像不在儒家的业务范围之内吧? 一念至此,陈胜心下登时就坦然了许多,甚至还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梢。 他坐回蒲团上,沉声道:“六日之前的事,你为何直至今日才报与我知!” 既然不是因他驱逐儒家弟子门人一事而来,那就是荀子不礼貌了……理直气壮! 韩非无语道:“夫子在此间盘算了四日有余,他不便与你相见,叫我如何禀报与你?再者,你昨日不前往荆州主持前线军事会议了么?我昨日在晏清殿等你至酉时,都不见你归来,如何报与知?” 陈胜微微皱了皱眉头,低声道:“怎么,此事不方便说与旁人知么?” 韩非微微颔首:“是不太方便请人代为转呈。” 陈胜倚着凭几正了正坐姿,点头道:“说吧,我听着!” 韩非沉吟着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后,开口从那日荀子突然出现在观澜阁说起,将那日他师徒二人对于人皇气、妖气以及荀子无意间透出来的一些诸子百家内部的声音,包括后边这几日他们师徒二人论道,荀子集儒法两家之大成的“礼法并施”精义,以及“制天命而用之”等精义对他的启发,都巨细无遗的告诉于陈胜听。 陈胜一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认真的听着。 但脸色却是越听越古怪。